天色漸暗,燭火微亮,映著青年蒼白無血色的臉。
兩人拿著長鞭,狠狠打在他的背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黑色的長鞭已經被鮮血浸紅。
他跪在地下,後背血淋淋的,早已皮開肉綻,死死的咬著唇角滲出鮮血,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燭光搖曳著,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眼前越來越模糊,終於,他支援不住,倒在了地上。
“世子,他暈過去了。”執鞭的一人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上前稟告道。
“潑醒他。”青年墨髮紫冠,一身華貴的錦袍,陰柔美豔的容顏,恍如暗夜裡的明珠,他正坐在桌前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茶杯,薄唇微掀,吐出的卻是與他容貌截然相反,冷血殘忍的話語。
冰涼的水潑下,地上的青年清醒過來,兩人拽起了他,拖到了主人的面前。
蕭鳳錦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那是一張蒼白清秀,狼狽可憐的臉,但眼眸沒有半點害怕,只有冰冷和漠然。
彷彿他只是個木頭人,再狠的折磨,再多的痛苦都沒辦法讓他有一點情緒。
“青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把我的事情辦砸了三次。你說,我該不該罰你?”蕭鳳錦瞧著他,嘴角帶笑。
青染沒有說話,他抿唇不語。
蕭鳳錦的手用了用力,青染疼得皺起眉頭,他並非沒有痛覺,只不過是在強忍著,他瞪著蕭鳳錦。
蕭鳳錦見他終於有所動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而,他看見那雙瞪著自己的眼睛,裡面閃過譏嘲和不屑,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怒意在一瞬間被提了起來。
不過是個狗奴才!居然敢看不起他!
“啪啪!”蕭鳳錦抬手就給了他兩巴掌,扇的青染頭偏過一邊,臉又紅又腫。
即使如此,青染依舊沒有哼一聲,他漠然的看著蕭鳳錦,眼神平靜無波。
蕭鳳錦最討厭的就是他這一副冰冷淡漠,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表情,“你別以為我爹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你不過是我們蕭家養的一條狗!”
青染聽慣了他的羞辱和奚落,臉上沒有半點動容。
蕭鳳錦看著他不為所動的樣子,心中惱怒更甚, 但怒到極點反而變得極為平靜,“事不過三,你不會以為我這麼輕易就放過你了吧?”不知何時,他的手裡多了一個白玉瓷瓶。
青染瞳孔猛縮,呼吸一滯,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極為可怕恐怖的東西。
連鞭子,棍棒都不怕的人,居然會怕一個小瓷瓶。
不止是青染,屋子裡的其他人看見蕭鳳錦手裡的瓷瓶均是心驚肉跳,露出了畏懼的神色,望向青染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同情。
看來世子這回可不會輕易放過青染了。
蕭鳳錦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好整以暇,“想要重溫舊夢嗎?”
“世子…”青染終於說出第一句話。
“你該叫我什麼?”蕭鳳錦把玩著手裡的瓷瓶,盯著他。
青染的臉色蒼白,他咬了咬唇,“主人。”
蕭鳳錦笑了,他打量著青染,欣賞著他害怕的樣子,然後,緩緩抬手,捏著他下巴,再到脖子。
纖細潔白的脖頸,他感覺著手下的心跳,然後慢慢的收緊,用力。直到那細微的血管泛起青色。
青染的臉色漲的通紅,喉嚨被緊緊扼住,呼吸被剝奪,窒息的感覺讓他全身寒毛倒豎。
蕭鳳錦的笑容依舊那麼好看,彷彿是在欣賞一場好戲,而不是正捏著一個人脖子。他的另一手開啟了白色的瓷瓶,然後,緩緩傾斜。
不要……
青染想喊,但他喊不出來,他想叫,脖子被緊緊扼住,他叫不出聲。
最後,在他絕望的目光下,白色的粉末倒了下來,灑在他的臉上。
蕭鳳錦突然鬆手,青染想要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了,在接觸空氣的那一瞬間,他本能的吸氣,這是無法控制的下意識反應。
青染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眼前一片漆黑。
鞭笞,掌摑,傷痛,甚至是死亡他都不害怕。
他害怕的是失去意識,控制不住自己。
刻骨的癢,好像一萬條蟲子在身上爬一樣。他控制不住的去抓,就算是鮮血淋漓,他也完全感受不到。
屋子裡響起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