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弈一夜沒閤眼,他有許多話想對唐夢說,可這所有的話就像是堵在了胸腔一般脹的他發疼卻發不出一個音調。
看著唐夢忽冷忽熱的身體他恨不能將那個男孩兒碎屍萬段,杏兒和小桃早就哭成了淚人,於術不敢哭他將這幾日唐夢研製出來的藥湯悉數給她餵了個遍,可唐夢這些日子疲累交加底子太虛連吃藥後的不良反應都比普通病患要猛烈的多。
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一團,漢城百姓聽說這事之後都聚在帳前不肯走,就連巴械也來了。
可唐夢就是不肯醒來。
直到兩天後唐夢才忽然動了下手指,段璟弈大喜湊到她身邊,“夢兒?”
“水……”
“水,杏兒快拿水來!”
聽說是唐夢醒了一下子湧進帳中好多人,唐夢連喝了幾碗水才慢慢轉醒,她昏昏沉沉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憶起之前全部的事隨即立刻抽回了被段璟弈拉著的手。
“你們快出去,這病傳人的厲害,我怕是已經著上了不能再連累你們!”
於術上前隔著帕子搭上唐夢的手腕,隨後他和段璟弈意味不明的對視一眼,杏兒機靈的將其他人暫時都請到了帳子外面,她一出帳子就撞見了想進又不敢進去的姜烈。
“娘娘可是醒了?她症狀如何?”
杏兒點點頭,趴在他耳邊如實說了這幾日太醫診斷的結果,姜烈瞬間驚詫的瞪大雙眼旋即眸中終於見了喜色,“真的?!”
杏兒忙捂住他的嘴,“王爺暫且不叫說,再觀察兩日,左統領不必再自責了。”
同姜烈一樣神色的還有唐夢,她驚詫的看向於術,“什麼叫沒有症狀?我這幾日究竟有何表現?”
於術將她昏迷時的情景一五一十說了,他也不免好奇,“所有的病患都是先發熱再腫脹接而呼吸困難,但娘娘只發熱一陣,其他的症狀更是沒有,真是讓人驚奇啊。”
唐夢搭上自己的脈搏,果然也沒覺出什麼異樣,她不禁大喜,“也就是說我的血或許能抵禦疫病?”
段璟弈將她手拉下放好,臉色黑的嚇人,“即便如此你也不許動那個心思!”
唐夢噗嗤一笑,“王爺聰明,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可萬一有效呢,我們不妨一試或許這就能救了全程百姓的性命。”
於術驚顫開口,“娘娘該不會是想以血入藥吧?”
“正有此意。”
“不行!”段璟弈和於術同時開口,後者剛說完就心底一驚旋即趕緊忙著解釋,“娘娘您是不知道,您昏睡的這兩天六城一共湧進來多少病患,您哪供得起這麼多人這身體還不得廢了!”
段璟弈接過話茬,“而且有的病人並非心存善念,若是他們知道你能治病再攻擊你怎麼辦?”
說到這唐夢才猛然想起那日的小男孩兒,“那孩子怎麼樣了,你沒殺了他吧?”
“差點碎屍萬段。”
“啊?”
段璟弈臉色漆黑,“怕你怪我,又忍住了,”他目光一轉,於術便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渾身一顫。
“微、微臣還要去熬藥,先行告退。”
他才出了帳子段璟弈立刻就把唐夢揉進懷中,溫暖渾厚的聲音夾雜著倦意和心悸,“夢兒你總是對別人不忍心,殊不知這世間人心的險惡。”
唐夢苦笑,她怎麼不知,上輩子就是被醫鬧的患者家屬誤傷致死,有些人發起瘋來真的不配被救治。
這話唐夢已經告誡過自己無數次,可每當到了危急關頭的時候她又泯滅不掉醫者父母心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