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帝越是忐忑時間就過得越漫長,此次隨行駕車的是段帝身邊的貼身侍衛裴穆,外面天寒地凍他卻不敢鬆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著馬車。
直到段帝手中的暖爐都涼了也不見蘇茂回來,段帝沉聲清了下嗓子,這一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響亮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只能又悻悻的掩了聲息。
那邊的蘇茂本來是一瞬不停的快步走向島內的,島上生活的多是本分的莊稼人,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到的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黑了燈幸而蘇芷的院子還亮著。
蘇茂大喜上前對著暗中道,“影子兄弟,煩你通報一聲蘇茂求見。”
影子是這島上的守護神,不論誰來了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蘇茂自然瞭解此事,影子也夠意思直接從房簷上倒掉下來敲了敲門。
片刻後蘇芷聞聲出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大喜,“蘇公公?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蘇茂笑著行禮,“娘娘叫我蘇茂就好,這名字還是您救了我之後給賜的呢!您的恩德奴才不敢忘啊!”
“哪有什麼恩德,若是那也能叫恩德的話那你在宮中多次相幫於我的情誼豈不是還不清了?”
蘇芷笑著把人迎進屋裡給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
蘇茂念著馬車上的段帝還餓著也不敢多待,沒做多少鋪墊就張口提了豆包和炸魚的事。
唐夢笑得合不攏嘴,“你怕是能掐會算了吧?怎麼知道我今日新做的豆包,但可惜只有豆包今日沒炸魚,你等等我這就叫人給你現做。”
“怎敢勞煩娘娘,我帶幾個豆包走就行,炸魚改日再來吃也不晚。”
“帶走?”蘇芷一愣,旋即瞭然悠悠的撥出一口氣,“帶走就冷了,你就在這吃,我看著你吃!”
“這……”
“怎麼?你怕誰等急了不成?”
“沒、沒有,”蘇茂難得心虛語塞,“原先宮裡那些丫鬟奴才們也饞娘娘這一口,我帶回去給他們吃。”
“天色都這麼晚了你反正已經溜出來了索性就明日早晨再回去,到時候你拿我島上隨便一物件那老王八蛋見了必然不會責罵你。”
蘇茂一驚旋即低低笑起來,越笑眼眶越溼熱,已經整整二十年沒聽過蘇芷背後這樣說段帝了,叫他又懷念又傷感。
片刻後熱好的豆包被端上來,蘇芷真就盯著他當著自己的面吃,蘇茂勉強的快速吃了一個,再張口還是要走。
可蘇芷就偏是不讓,好像是故意拖住他似的,給蘇茂急的是坐立不安,她卻樂得自在拉著蘇茂話家常。
這一陣話說的蘇茂汗都下來了,心裡懸著馬車上的那位是一刻也沒踏實過。
末了蘇茂投降了,“娘娘您慧眼如炬,老奴是瞞不住了,您就放我走吧再不走那位非凍病了不可啊。”
蘇芷撇撇嘴,心裡小聲嘀咕,病了幹她何事。
可手上的動作卻是誠實的很,她剛叫人燙了壺酒此時正在給精緻的小酒瓶套上棉套。
這邊剛弄好,那邊嬤嬤就把現炸好的魚裝進保溫的瓦罐裡端了上來,蘇茂看著眼前人的動作嘴角偷偷上揚。
蘇芷見了當即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開口,“你笑什麼,我這可不是給他吃的,你不是說宮裡丫鬟們饞了嗎,帶回去給她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