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開啟裡面是二百兩散碎銀子,一看就是東拼西湊才攢夠的。
“我爹說讓妹妹置辦幾件新衣裳,宮宴那日定然人人都光鮮亮麗,也別讓妹妹低人一等。”
顧氏嘆了口氣接過銀子喃喃自語,“我以咱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清官為榮,可有時候又恨怎麼就沒出個貪官呢,竟讓我們兄妹三個這樣為難。”
這話也像是說中了顧韶的心聲,他沉默不語但拳頭卻是握的緊緊的。
最後顧氏還是收下了銀子,她淡淡開口,“我今日得罪了程氏想必她日後會更苛待我們母女的用度,是該給卿兒置辦些衣裙了,但咱們買不起華貴的,只能在旁的地方別出心裁。”
“旁的地方?”
“不錯,我一聽說宮宴的事就派人去街上搜羅香粉去了,既然不能讓祺王一眼看見咱們卿兒,那便讓他聞香尋來。”
顧韶眸子一亮,“姑母好計策,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你回去後且折幾枝院中開的最好的花送來,我再在相府裡採一點,兌上香粉看看能不能調出什麼獨特的香味來。”
顧韶點頭便要走,卻又被顧氏拉住了手臂,她沉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明日再去求求老爺把你也帶進宮去,一來是護著點你妹妹,二來你學文深不能總是想著靠科舉出頭,若是這次有機會在御前嶄露頭角那便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顧韶應下了,看現在顧氏的受寵程度能辦成此事也並非不可能。
一想到有機會能再見到唐夢他就覺心下歡喜迫不及待的回府準備去了。
一回家們就見他爹顧沉在廳裡喝悶酒,顧韶上前行禮,顧沉撩起醉意濃重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開口滿嘴都是酒氣,“你說這當朝為官圖的是什麼?想我顧沉一生克己復禮但怎麼就沒有出頭之日?現在連區區二百兩都要去借!”他又喝了口悶酒,“我入仕七年升到禮部侍郎之位,這可是前人從未有過的成績啊,原以為我能一路順遂光宗耀祖,可、可怎麼就停滯不前了呢!”
這是顧家常有的聲音,可顧韶非但沒有聽的麻木還沒次都變得愈發堅定,等顧沉醉厲害了他才命人將父親扶回房間,自己也快步回了院子。
他一回去就迫不及待的把外衣脫下來尋了個架子掛在房間的正中央,看著肩膀的位置彷彿上面還留著唐夢的餘香。
顧韶面色滿足,寧願受著凍也不捨得將衣裳再披上,他拿起書卷想趁著進宮前再好好溫習一番,這一看就看了整夜,中間睏倦的時候只要抬頭看一眼衣服便又瞬間熱血沸騰。
這邊夜色寧靜,可崇將軍府裡卻是鬧翻了天。
江慕靈將衣裙扔出門外,“不去不去!就是我哥親自來我也不去!都出去!”
小丫鬟們趕忙撿起衣服退下了,片刻後又聽見一聲門響江慕靈怒衝衝的回頭,“不是說了都出……哥……”
江崇際寬闊的身影籠罩下來,在她身邊坐定,“又發什麼脾氣?整日哪有半分姑娘的樣子!”
“那你就當弟弟養好了,反正我也沒打算成親!”
江崇際一抬手嚇得江慕靈趕快閉了嘴。
這招他從小就用屢試不爽,但不論多生氣他的拳頭始終沒落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