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術眨了眨眼還是沒反應過來江崇際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從小到大家裡一直都很窮根本就買不起馬車也買不起驢,所以於術便是從自幼開始去哪都是靠走的。
所以這段路對他來說也算不得是有多麼的艱難,可徐羽卻是聽出了話外的味道,直接朗聲答道,“我是王爺身邊的右校尉不是什麼壞人,於太醫我自會將他送回軍營!”
說完又是在於術猝不及防的嚎叫中兩人一馬絕塵而去,後面的車伕現在雙腿還抖個不停光是看著他們離去的速度就叫人害怕,心說這位爺確定不是壞人嗎?
等終於到了訓練營大門口的時候於術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這次徐羽倒是沒再做什麼冒險的事,而是穩穩的將馬停在了大門口,等著侍衛進去通報。
果然片刻之後就見火急火燎的江崇際從裡面直奔大門而來,而且正如徐羽所料,江崇際一看見馬背上兩人的動作就臉色一片鐵青。
他走近目光冰冷兇狠,“右校尉把他如何了?怎麼中午還是好端端的現在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徐羽翻身下馬裝作極其關心的順手就把於術打橫抱進了懷裡,“許是我騎馬太快了些,還請將軍不要怪罪!”
“你!”江崇際氣的臉色通紅,“你還不快將人放下來!”
“於太醫已經暈成這個樣子讓他自己走進去不太好吧,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我自當該把人送進房間好好照顧賠禮才是。”
正巧這時於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剛想開口下來就覺得頭上一暈,還沒做完的動作瞬間在半空中變了味道直接一揮手緊緊的攬住了徐羽的脖子。
就連徐羽都是心裡一驚,他一抬頭果然向對面的江崇際已經雙目猩紅就差直接當著眾人的面開口咆哮了。
江崇際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直接從徐羽手中將人搶過來抱進懷裡,厲聲開口,“多謝右校尉,你請回吧!”
說罷就轉身往裡走,徐羽也知道方才那一幕是玩兒大了,為了不讓江崇際責難於術,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拎上於術的東西又跟了進去。
江崇際將於術丟給太醫照顧,自己則狠心咬牙出門直接回了書房。
徐羽一愣旋即壓低眉毛跟上,一進門他就將東西悉數都放在桌子上,“你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就因為他無意中抱了我一下?”
江崇際沒好氣兒的換了個姿勢,轉身直直瞪著徐羽,“你明知道他是文官從沒騎過馬還要這般折騰他究竟是何用意?”
“原來沒生氣啊?”徐羽瞬間彎了眼睛,語氣中竟然帶著幾分喝姜烈類似的吊兒郎當,“當年在北邊狩獵的時候你那一箭可是差點正中姜烈心口,我現在才是帶著你心上人兜一圈風你怎麼就氣成了這樣?”
“誰是心上人!”江崇際惱羞成怒瞪著一雙大眼睛死不認賬,“徐羽咱們君子承諾有言在先,你可別瞎說!”
“君子承諾只是說在軍中和公共場合裝作不熟悉,可沒說不讓提你的心上人啊。”
“你還說!”江崇際一拳頭揮上去徐羽順勢躲開,他怒目掃過來,“你憑什麼說他是我的心上人!”
“那件大氅你向來是寶貝的和什麼似的,現在竟然出現在一個小太醫德身上,我從城門口一眼就瞧見他了,若不是你對人家有心怎麼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隨便的交給他了?”
“我、我那是對下屬關懷!”
徐羽彎著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江崇際直接憤憤的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徐羽給自己倒了杯茶輕飄飄的開口,“現在咱們兩個扯平了,以後我保證不再騷擾你的小太醫,今日的事你幫我和他道個歉吧。”
江崇際方才還憤怒的臉上忽然閃上難過的模樣,可他還是一貫的死不承認硬撐開口,“你自己去說吧,他不是我的什麼人。”
徐羽挑眉,“都能穿你的大氅了還不是什麼人?”
“他不喜歡我。”
簡單的幾個字讓徐羽的手忽然一頓,他看向江崇際似乎是在確認這句話的真假,“你難不成向他說了?”
江崇際沒否認,只是沉著面色坐在另一張凳子上抬手將面前的茶水像是飲酒般的喝了個精光。
徐羽素來不是愛好奇的人,只是這件事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出乎意料,在他看來自己和江崇際這種人怕是要將一些秘密帶進棺材中去的,卻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屋內一片沉寂,半晌後徐羽長長的嘆了口氣才起身告辭,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安慰江崇際一句,因為他知道這種事無論說些什麼都不能消除江崇際心中的難過,而且徐羽也的確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許有朝一日自己會比江崇際還要失落難過。
這種感覺光是想象起來就讓他心疼的不能呼吸。
不出意外的徐羽又是一路疾馳回了皇城,而訓練營那邊江崇際也再無心思看手中的書。
短短的半個時辰內他把太醫叫來了好幾遍就是為了想時時刻刻知道於術的身體是否有些好轉,可傳回來的訊息卻總是在說於術還在沉睡,眼看著就快要到了夜間江崇際再也坐不住了,蹭的起身直接奔向了後面的藥房。
藥房內守著於術的太醫一見將軍親自來了頓時一愣,忙要起身行禮,可江崇際眼中根本沒有別人,他眼中映著於術的面容輕聲開口,“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睡了這麼半天還不見好轉?”
那太醫以為江崇際是在責怪於術,於是便趕忙低頭行禮道,“還請王爺寬恕,我這小師弟乃是太醫院年紀最小之人,沒經歷過什麼摔打身體自然是差了些,您若是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在下就是,臣一定精心竭力完成。”
江崇際轉頭看了眼冷汗淋漓的太醫們,心中竟然隱隱替於術有些感動,他輕聲咳了一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馬上就要到新年了讓於太醫這樣病著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幾位可是診斷出了他究竟是患了什麼病症,可是驚嚇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