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身影收回法劍,回頭看了一眼幾乎夷為平地的小漁村,甩甩衣袖,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
'描龍繪鳳手段,山顏水色,歷苦回甘,劫,劫破,符成······'
楚江開覺得這句話中,劫和劫破之間是不是少了些詞句,既有劫當需破解,可如何破之?
花大家如何破解呢?
別的人又是如何破解的呢?
破解的法門是什麼?
這只是一本講符道的書,劫難道不是飛昇時才有嗎?
劫,劫破,符成,總不能繪製道符的過程中也會有劫?
如果繪製道符時遇到的瓶頸也算劫的話,那劫和劫破之間,倒真的不用再說什麼了!眾生百態,各有劫數,也各有破解的法門,縱使花大家這樣的大人物,料也不能將所有的劫盡數寫在這'劫,劫破'之間。
如此細想,當年被汐河沖走的孩子,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豈非也是一道劫?
而這道劫和劫破之間,就是那蜿蜒七千裡的汐河以及孩子漂泊其中的九天。
還有那段不可逆的過往。
黑龍的逆鱗載著那團龍涎和沉溺其中的孩子順著汐河漂流而下,一路上少不了被過往的船隻注意,但撒網的網破,游水靠近的人竟然都不知所終。
那片黑甲載著的那團淡金色的事物,一天之內就被當做一宗秘寶傳遍了汐河上下,傳的神乎其神。
孩子還沉溺其中,根本不知這些,只是閉著眼貪婪的吮吸著異香濃郁的龍涎,這第一天就讓他的臉色紅潤了起來。
第二天早已聞聽傳聞的西周最東邊的渭城更是組織出了龐大的捕撈陣勢,幾乎封鎖了汐河的河面,就等著這宗秘寶現身。
這宗寶,已經驚動了西周的高層,甚至渭城的守備將軍聯合老西門的修士,立下了誓不放寶物出西周的軍令狀。
鑑於這秘寶一天之內傳神的經歷,渭城方面也不敢大意,出動了大量的艦船和人員,而老西門的修士更是請出早已不問世事的供奉,於汐河的河面上佈下了陷神大陣。
陷神大陣,顧名思義神仙也得陷入其中。
可讓渭城方面始料未及的是,那片黑甲看似隨波而流,卻有著無窮的勁道,大陣外圍首當其衝的幾隻艦船皆被黑甲破體而過,沒有產生絲毫的阻礙,只留了半河面破碎的艦板和數十名落水的兵卒。
進入大陣中,四周光束被激起,黑甲被纏繞的結結實實,卻也沒有減速,反而拉著光束狂奔,陣法瞬間被扯的支離破碎,靜坐在陣眼位置一片浮萍之上的老西門供奉還沒來的急變陣,手中的法劍就已經落入水中,一口鮮血飆了足有一丈之高。
陣法遂破,黑甲一路東流入了中州。
中州雖說有一國之軀,卻居於周邊大國之間,西不敢拒西周,北不敢抗北魏,南不敢抵南齊,就是東邊的島城只有一山一城之地,卻也因為那座塔的存在而讓中州忌憚萬分。
中州方面眼見西周捕撈失敗,本想有所作為,畢竟西周有些輕敵的意思,渭城的老西門供奉,這種級別的修行者中州倒也沒有放在眼裡。
可北魏卻隔著中條山強硬發話,要借中州的龍港一用,這時候借整條汐河上最繁華的港口一用,用意已經足夠直白,夾縫中的中州向來是大國間制衡的砝碼,可僅僅為了一宗秘寶,這個臉皮恐怕不會被輕易撕破。
中州不敢指望西周南齊會干涉此事,西周佔著先機卻一敗塗地,南齊又有汐河入海前的那段回龍灣河面可待漁翁之利,中州自己當然也不會以卵擊石和北魏抗衡,無奈只好做個順水人情,成全北魏。
中州方面不作為,私下裡漁船商隊更是避之不及,黑甲反而一路順暢。
這第三天,孩子睜開了雙眼,那眼珠還是不曾活動,只是貪婪的吮吸著龍涎,包裹著的龍涎已經少了很多,但孩子卻吮吸的更加歡暢。
少了攪擾,龍鱗安然的飄在河面上,可遠遠關注著這宗秘寶的那些人們,看著鱗片中那團淡金色的事物越來越少,心裡還是活動起了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