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以一口氣憋了這麼久的時間,還將體內的靈力都凝聚到了劍刃,他現在的感覺就像被人使勁的掐著脖子,眼前一陣陣發黑。
而他最為依仗的落空劍,在那柄巨劍下小巧的如同一枚繡花針,看似只是蜉蝣捍樹般的徒勞,甚至還有所不如。
畢竟,樹不會自己動,可這柄巨劍卻帶著泰山壓頂的威勢。
落空劍的劍刃遞到了那柄巨劍的劍刃下,巨劍燃燒的光芒覆蓋了它,也包括握著劍的楚江開。
金水湖的湖底終於見了天日,楚江開感覺到了身邊的湖水消失,便不顧一切貪婪的呼吸了一口巨劍光華中灼熱的空氣,而這一口也讓他如這湖底般重見天日了。
落空劍似乎並沒有被這巨劍的威勢壓倒,反而在這巨劍的劍刃上寸進了少許。
這讓楚江開感覺到了希望,至少這柄巨劍並不像看到的那麼堅不可摧。
手中的落空劍沒有斷裂,握劍的人便沒有被斬於劍下。
藉著這巨劍強勁的力道,由匍匐轉身遞劍格擋的楚江開乘勢貼著湖底後退,手中的落空劍也在那巨劍劍刃上寸進了的地方迅猛的撩過,劃出了一道比巨劍的光華更為耀眼的藍色光芒。
這就是落空劍。
這才是落空劍。
不論多璀璨的光華中,總能閃現屬於自己的光芒。
楚江開是在後退,也是被這柄巨劍的力道推向了遠處。
而那遠處,正是泉眼的洞口。
湖水退避三舍,這泉眼也感應到了威勢,洶湧的水流被抑制成悄無聲息的滲出,就像一眼名副其實的泉一樣,沒有了激流。
這汪迴歸了本真的泉水溫柔的接納了倒退的楚江開,甚至是把他吸納了進去。
那柄巨劍失去了落空劍的格擋,真真切切的斬到了湖底的淤泥和岩石上,頓時泥水四濺,那泉眼的洞口瞬間被填埋在了亂石泥水中。
碼頭上雙手成握劍姿勢的嚴壯有些失神。
內府中一陣氣血翻湧,法劍上多了一道快接近劍脊的缺口,這道缺口體現在丹田上就是一道刺入其中,甚至差點傷及金丹的傷口。
這傷口沒有滴血,但嚴壯的心卻滴血了。
法劍上除了那道缺口別無他物,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這一劍也就等於落到了空處。
在仙居山,先是號稱學社第一人的溫如巖被廢。
接著是凝丹不久的柳玉泉被震暈埋在了塵土裡。
之後河道大陣中一劍碎了伏凡塵的金丹。
又在這碼頭上兩劍取了四名開悟的性命。
現在連自己這樣的老金丹都差點毀丹於他。
楚江開,你他媽還想逆天道什麼程度?
嚴壯看著眼前的一湖死水,無奈的搖搖頭,道,“當初山主知道他要北上,便想借你們凌雲門的河道大陣一勞永逸,正好也不至於山裡落個斬逆徒的名聲。”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能逃出生天,倒是害得你凌雲門白白損失了這幾名修士。”
“嚴壯不知當日山主許了你凌雲門什麼好處,但現在看來,你們怕是賠慘了。”
長髮披散的長者臉色陰晴不定,嚴壯的挪喻已經讓他怒氣很盛,但想起方才的那柄巨劍,雖然那個叫楚江開的小子似乎是接住了,但這一劍要是落到自己身上,還真的就沒有幾分把握了。實力不濟,就算發怒,話也是硬氣不起來的。
“賠是賠定了,不過你就不想想那小子總不能憑空消失在湖底吧?湖底除了那眼泉沒有別的去處。”
“你是說,他鑽到泉眼裡去了?”嚴壯道。
“可是泉眼似乎也被你毀了,如果只是暫時到還好說,就怕是徹底被毀了,那樣的話你們仙居山的惡名怕是在大魏就傳開了。要知道金水河在大魏的確是條小河,但也滋養了這忘川的數十萬百姓,這個惡名,你們仙居山是背不起的。”
嚴壯笑了笑。
“此事和仙居山有什麼關係?這些勾當你們凌雲門若是敢大白於天下,我仙居山想來也不懼背一背惡名的!”
“你······”長髮披散的長者此時哪裡還有長者的樣子,氣結道,“你們仙居山若是不做理會,那小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
嚴壯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呵道,“那小子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