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的冬天總是這麼漫長。
路漫長對於還要捱過好幾個月才能結束的冬天很是厭煩。
就如同厭煩他爹當初給他取的路漫長這個名字一樣。
他出生在當年爹孃去往金水湖的漫漫長路上。
取了路漫長這樣的名字也是理所當然。
但少年時的他明白字面的意思後就對此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厭煩,這種厭煩蔓延到了他對待爹孃的態度上,甚至修行道路上走得異常艱難都被他歸結為這令人厭煩的名字帶給了他重重阻力。
這片佔據大陸近半江山的王朝在南人的嘴中被稱之為北魏。
但大魏的官方和民間從來就沒有將方位標註在國名之中過,上至朝堂下至桑農,不論書面行文還是交談,國名自始至終都只有'大魏'二字。
路漫長對於名號的計較向來很執拗。
每每從南人口中聽到北魏二字的時候,必定要和對方理論一番。
而恰恰四分五裂的南方人卻在對待佔據整個北方的大國的名號上,保持了前所未有的統一,無一例外的稱之為'北魏'。
所以,當初來自南齊卻號令凌雲門數十年的宗主張口閉口言之北魏的時候,路漫長就已經隱隱有些厭煩。
而最後命令路漫長這個只是開悟境的弟子去河道大陣,接重傷的金丹境師兄伏凡塵的時候,路漫長除了厭煩更增加了諸多的不可理喻。
路漫長甚至都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師兄。
但他有些害怕那個潛在的敵人。
能重傷一位金丹境修士,自己一個開悟境的弟子怎麼去對付?
這個敵人,究竟有什麼樣的三頭六臂呢?
聽說被重傷的那位師兄傳來的玉簡中提及了金丹被毀的事,這就更讓路漫長不可思議了。
但怨念終歸只能是怨念。
師門的命令還是得執行。
路漫長一路上都拼命想著真要是遇上了那位,怎麼樣才能自保?
雖說做了充分的準備。
可路漫長心裡清楚。
境界的差異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碾壓。
只希望那位能毀人金丹的高人沒有守株待兔,而是已經離開了大陣所在的那條河道中。
照著路線圖的指引來到那片懸崖下的時候,路漫長也懵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該如好是好。
就在他百般抓撓卻還是想不出翻山越嶺的對策的時候,看到了那兩隻從遠空掠來的禿鷹,他和那時還在山頂上的君子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辦法,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想借禿鷹之力上去,而君子是想下來。
見那兩隻禿鷹的身影消失在了懸崖頂上,一籌莫展的路漫長便心存僥倖的等在這懸崖下不遠的地方,希翼那兩隻禿鷹能再飛回去,並將本命法寶天玄弓準備好,如果那兩隻禿鷹膽敢露面,便捉一隻下來騎乘一番。
他非但想的不錯,而且也等對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