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將老學究圍的水洩不通,一隻只平展的手掌試探著向老學究身周的瑰麗火焰壓了過來。
老學究不急不慢的熄滅了道符的瑰麗火焰,任由那幾隻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幾名劍鳴峰的紫衫弟子見老學究並無反抗,便分別握著老學究的四肢,高高的舉國頭頂,將老學究完全架空了。
雪已經鋪的很厚了,但這幾名紫衫弟子的腳步也像楚江開那樣穩定,他們就這樣舉著老學究,向學社的方向走去。
老學究第一次用這樣的視角看天空,任由雪花飄落在他乾癟的臉上,絲毫沒有打擾他看天空的興趣。
他們的背影還沒有消失在秦陽的視線中,山裡四處已經響起了一陣陣尖銳的笛聲。
秦陽表情複雜的看了看道德宮的方向,眼中一片冰寒。
這笛聲已有多年未曾想起了,秦陽覺得很陌生,但他知道,這是敵襲時才有的警示。
山裡如此為了一個青衫弟子大動干戈,讓秦陽看著那座宮殿方向的目光漸漸充滿了不屑。
楚江開只覺得自己腳下生風,這種感覺還是當年站在那隻著名的魚竿上的時候才有過的,這中間相隔了十數年,楚江開就再也沒有體驗到過。
這一張四色道符一瞬間就讓楚江開遠離了仙居山的核心區域,那些山間亭臺樓閣裡或明或暗的燈光,已經在楚江開的視線中變成了一片朦朧的光影。
楚江開還沒有準備好,就已經匆匆別過了。
直到四面八方響起了刺耳的笛聲,楚江開才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有多幼稚。
從每個方向,楚江開都無法摸清這笛聲的邊界,就是說,不論從哪個方向逃出這座山的範圍,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楚江開發現,四年了,自己看到的還是冰山一角,這座山依舊超乎自己的想象。
而他的正前方,也就是老學究指的北方,除了尖銳的笛聲,還參雜這一陣陣低沉的嘶吼聲。這聲音楚江開覺得有點熟悉。
竹真人飛昇的那天,這聲嘶吼曾經嚇破了烏雲和閃電,傳說是後山的神獸為竹真人喝彩。但他沒想到,後山竟然在如此遠的地方。
楚江開現在倒覺得這嘶吼聲也不是那麼冰冷可怕,至少比這漫山遍野的毫無情緒的笛聲要動聽很多,也煙火很多。
楚江開的飛掠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有意的向著嘶吼聲傳來的地方調整了一點方向。
臨走之前,見見這隻傳說中的神獸也好,它至少不會對九靈通天的機緣如山裡那些人那樣排斥吧?
聲音越來越近,楚江開也放慢了速度,最終停在了兩座無名山峰之間的一道山谷中。
那張四色道符的威能正好耗盡了。
山谷裡既無屋舍,也無道路,甚至連人跡都沒有絲毫。
那嘶吼聲還在山谷深處,但聽迴音,似乎那處地方已經不是山谷了。
進入這道山谷後,那刺耳的笛聲卻沒有了,讓嘶吼聲更純粹,也更震撼人心了。
楚江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貫穿了整個山谷。
前面的黑暗中有了一點淡淡的熒光,待那熒光連成一片的時候,楚江開的眼前也豁然開朗。
這道山谷的盡頭,竟然是一片泛著熒光的水面。
這片水域散發著凜冽的寒意,讓楚江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一股急促的尿意突然襲來。
天色太黑,水面上泛著的熒光遠不足以照亮四周。
楚江開也無法分辨四周的環境,心中一橫,反正天黑無人,就地解決就是最好的辦法。
噓噓的聲音響起,楚江開眼前的水面水珠四濺,平整的熒光波動起來,向四周四散而去,離楚江開越來越遠。
楚江開終於痛快了,但水面的遠處,嘶吼聲更甚,一道如山的黑影從那處水面上升起,帶起的水花聲甚至蓋過了低沉的嘶吼。
那座黑影向著起來這邊壓了過來,縱使楚江開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準害怕,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練習了十數年,楚江開發現本能還是沒有改變。
換個地方,還是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