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起法就問了:“你為什麼回絕,說不去呢。”
曹華達拿著涼茶看著對面的酒店正門,再回頭看看自己的部下並沒有留意他們,這才小聲說道:“我也是高階差佬,上次那個寧仁讓我去了,結果他講的我大半都沒聽懂,感覺很丟面子。”
“沒聽懂?”
“我還特意錄音了,回去找專業人士一聽。寧仁講的都是建築學、經濟學、數學什麼的專業知識,都是正經的東西。你說,萬一問我點什麼,我作為高階差佬象是白痴一樣,這是在丟差館的人。”
聽曹華達這麼一說,黃起法連連點頭:“大白天,在公共場合,談正經商業投資的事,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難得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曬馬,也沒鬧事了。”
“對,對,維護島港的穩定與平和,我們作到了。”
“對,對。”黃起法也是連連點頭。
再說酒店內。
來參會的,還要在門口簽到,然後領一個小本,兩支筆,一瓶水。然後一個掛胸口的小牌牌。
會議廳內,每個位置都擺上了名牌。
許多人坐在會議廳,大發感慨。
“記得三年前,在葡萄島,就是茶餐廳聚會,結果讓差佬連鍋端,若不是我從三樓跳下來,估計現在還在苦窯裡呢。”
“我大哥,還在葡萄島苦窯呢,上個月我還派人送了些日常用品過去,估計至少還有兩年才能出來。就是三年前那次。”
寧仁召集這麼多人開會。
真相是什麼。
這是諸葛布衣教的,這叫熬大鷹。
就是讓所有人,慢慢習慣被寧仁召集,然後慢慢習慣聽寧仁講規劃,慢慢習慣按寧仁的思路去走,慢慢習慣……
總之一句話,這就是套路。
就拆一箇舊火車站,有多少事需要討論。
沒有。
沒有什麼事需要這麼反覆討論的。
無非就是找個藉口,讓大夥都過來。
今天呢,可能多了一個理由,就是為了讓寧仁拉攏所有的低層古惑仔們,寧仁需要說服這些坐館支援自己。
連臺詞都是諸葛布衣給寫好的,只需要寧仁按劇本來發揮就可以。
瀟灑、英俊、山雞這些人呢,其實很簡單。
跟著你能掙到錢,你說龍蝦只吃頭不吃尾都沒問題,掙不到,伱把事情說的星光燦爛、水往高處流,也沒有人信。
更何況,寧仁這次要求也不高。
就是給底層的古惑仔一點點希望,讓他們更加愛戴自己的老大。
這事。
要頂。
晚上吃飯,寧仁包下了整條街所有的大排檔,最新鮮的海鮮也是從自家碼頭運過來的。
架上大喇叭,一條街架幾十只。
上菜前,寧仁站在桌上開始拿著話筒講:“我們為什麼出來混?拿瀟灑哥來說吧,瀟灑哥十二歲,老豆輸光了家產,全家人擠在籠屋住,他出來送報紙,送牛奶。我有一次問瀟灑哥,有機會讀大學,坐在有冷氣機的辦公室,還出來混不。”
“他哭了!”
寧仁這話,引動了多少人內心最深入的脆弱。
島港的古惑仔,真的一開始就想成為古惑仔嗎?
他們有太多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