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笑道:“我不需要想啊。現在這樣多享受,我們坐在這裡看著眼前的人來去匆匆,而我們兩個票已在身,不用匆忙,更不用擔心沒有票了,而且也不用擔心路上堵車,或者等等其它的意外而錯過車次。我們還準確地可以知道,我們會在什麼時候到家。你知足吧。”
蓋世平點頭道:“李總,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你看那些揹著這麼大行李的人,我們多好,一身輕鬆,你是什麼也沒有,我還有個手包。而且我們是回家,這麼想想的確挺愜意的。李總,怪不得,祁書記總是誇你,你的見解就是非同凡響。”
李巖笑道:“我倒是覺得你的馬屁,非同凡響。”
蓋世平使勁搖頭道:“李總,你可別這麼說我,我領導,是家裡的領導;總是說我沒有一個馬屁能夠拍到坎上的,總是拍在馬腿上,還是那種必須把馬腿拍得踢起來的那種。”
蓋世平拍著自己的大腿,突然很後悔地對李巖說道:“李總,你說,我要是年輕點,還可不可以跟著你練功夫?我一直知道你很厲害,可是我這次覺得我以前對你的認識還是太低階了。我是無神論者,可是我對你的瞭解,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標準的無神論者。”
李巖看著對面兩個揹著很大的揹包,手裡還拖著用繩子綁了很多圈的已經破了的大箱子,說道:“你看,他們辛苦嗎?”
蓋世平點頭道:“辛苦。”
李巖道:“以前,我可能比他們都辛苦,但是後來想起,在那時候,偶爾我也不會覺得辛苦,而是覺得很快樂。因為我可能有了希望。”
蓋世平被李巖冷不丁的一句話說得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問道:“李總,你逗我,你咋會是這樣的。就憑你的能力。”
李巖道:“有一次我交完貨,一件很小的貨,我就自己揹著送過去的。回來的時候,兜裡揣著一千五百塊錢;走在路上,然後看到路旁有一隻盛開的油菜花;就一隻油菜花,我就雙手環抱著,蹲在那裡看那朵油菜花。我是越看,越覺得好看。現在想起,那時的我是很快樂的。我都覺得車子來的太快了,可是我不得不走,因為那可能是最後一班長途車。”
蓋世平好奇道:“李總,你還有這種經歷啊。真不容易。”
李巖笑道:“你以為呢?”
蓋世平笑道:“李總,你別生氣,我很早以前也是調查過你的。”
“你現在也在調查我啊。”
蓋世平忙著解釋道:“不一樣的,那時候我並不信任你,我調查你後,覺得你就是一個小企業老闆,絕對不是大富翁,但是肯定比我們是有錢的。”
李巖笑著問道:“後來呢,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蓋世平道:“後來啊,我對你不是很禮貌。不過李總,現在,以後我都不會的。我也不敢啊,我要是對你不禮貌,我家領導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李巖打趣道:“你領導知道你在調
查我嗎?”
蓋世平搖頭道:“她不知道,而且這也是紀律,她也不會問,我當然也不能說。不過,李總,我也奇怪,你咋會和那些毒販這麼熟,說找到他們就找到他們,而且還和他們這麼熟悉。你們站在一起,就像認識了很久,相互之間都沒有任何防範,這的確很值得懷疑。”
李巖平淡地說道:“這有什麼難的,順藤摸瓜,他們又怕我,又拿我沒辦法,我問他們什麼,他們都會告訴我,所以就這麼簡單。”
蓋世平點頭道:“我是相信你的,你這麼厲害,沒人打得過你。可是他們都有槍的,我還是不敢太相信,但是我是絕對相信你的。”
李巖道:“很矛盾啊。”
蓋世平突然大笑起來,道:“我覺得他們更加想不通,哈哈哈,他們還不如我。他們那裡知道你這麼厲害?我是知道的,你不是一般人。還有他們那個態度,鼻子孔都朝天了,很了不得了,就不怕下雨嗆到鼻子。我看著就生氣。下次他們要是找我辦事,我是一定要給他們臉色看的。”
李巖笑道:“你一個大老爺們,這時候,突然像個小媳婦呢?你啊,心也和那個傢伙一樣,針尖這麼大一點,現在好不容偷得半日閒,你還不看看風景,看看雲,儘想這些有的沒的。”
蓋世平抬頭望天空上看,感嘆道:“是啊,我們那裡想看到這樣的天空和雲彩,太難了。出個大太陽,就像是什麼大節日一樣,大家都想著法地出去曬太陽。唉。”
李巖笑道:“現在好多了,以前我在外地讀書的時候,對蜀都的印象就是灰濛濛的天,所以只要是看到灰濛濛的天,就覺得自己回到蜀都一樣。”
蓋世平大笑著點頭道:“就是,就是,我也是這個感覺,當時我還在警校,人家問我,家鄉的感覺,我就說灰濛濛的,灰色的。結果人家說我思想灰色,不積極。簡直沒地方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