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錯愕道:“那你為何······”
鬼厲身子又抖了一下,緩緩道:“請師父恕罪,不孝徒不能這樣丟下碧瑤不管,如此無情無義有有什麼顏面回去呢,到時候師父又要為弟子牽連揹負多少罵名!”
田不易身子一震,看著鬼厲良久,突然笑道:“呵呵,不愧是我田不易的弟子,有情重義,這才是頂天立地的人啊!”又道:“老八,為師的只想說一句話,你永遠都是田不易的弟子,是大竹峰的人,你願意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鬼厲激動的又扣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向著葉辰遙遙一笑,開口道:“七師兄。”
葉辰微微思考下道:“想讓小師弟會來也簡單,讓小凡帶碧瑤回大竹峰住不久得了。”
田不易和鬼厲同時一震,兩人對視一眼,這碧瑤的身份不言而喻那是鬼王宗宗主之女,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回青雲山,真的可以嗎?
田不易微微的道:“這···可以嗎?”
葉辰點點頭道:“當然,就看小師弟願不願意帶碧瑤上山了。”
鬼厲頓時身子一顫,許久,方才微微抱拳,沉聲道:“多謝七師兄指點。”當下身子一縱,破空而去。
田不易錯愕的看著鬼厲離開的身影道:“這······”
葉辰緩緩的鬆了口氣道:“小師弟這是要去鬼王宗帶回碧瑤,我相信碧瑤也會回來的。”
說著,手掌一翻,一柄非金非鐵的古劍出現在葉辰的手中,正是青雲門的鎮山之寶:誅仙古劍。
田不易緊盯著葉辰手中斷成兩節的誅仙古劍,
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此劍雖是青雲門鎮派至寶,但殺戳無數、戾氣太重,其中更孕育著千古不世的兇厲劍靈,所以才歷代祖師才嚴厲後人,除非到了生死關頭,絕對不可以輕易施用此寶,如今道玄師兄為天下蒼生開七脈天機鎖,以至於山間戾氣反噬,不然以他的道行決然不會為戾氣反噬,他有功於天下啊!”說著看了一眼冷冷夜空,漆黑天幕兩顆流星轉瞬消失,彷彿在預示著兩位英靈的逝去。
陸雪琪的身子在淒冷月華之下彷彿變成了一座冰雕,除了時而顫抖一下的身子還能讓人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田不易腳步沉沉的來到水月大師的遺體的面前,開口欲言又止,沉痛的注視著和自己鬥嘴幾十年的同盟,心中只有一陣淒涼。
葉辰俯下身子,猶豫再三還是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雪琪的柔弱的臂膀,澀聲道:“雪琪,節哀,水月師叔他在九泉之下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啊!”
陸雪琪身子一抖,只是抽噎一聲,沒有說話,抱著師父的臂膀更緊了。
冷冷月華之下,映著他霜白色的身子,無情的山風犀利的打在她的身上,葉辰身子一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但是身邊的陸雪琪卻如冰坨一樣,內心的冷勝過世間所有的霜寒,知道現在她也沒有落淚,只是那麼靜靜的抱著水月大師的屍體,情到深處偶爾打個冷顫。
“雪琪,你不要這樣,我們還是送水月師叔回青雲門吧。”葉辰心中有千般萬般安慰她的話,可到了嘴邊,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呃。”旁邊,田不易一聲悶哼,身子一顫,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蒼白,毫無血色,雖然有葉辰度給他的續命真氣,畢竟受傷太重。
葉辰連忙道:“師父,怎樣?”
田不易苦笑一聲,擺了擺手道;“我沒事,就是損失了大量的精血,又被道玄師兄震傷,有你度給我的真元,已經好多了。”
“我們先在此地暫作休息,等師父傷好了再回青雲門。”葉辰自然不相信田不易的話,被鬼氣所傷,又被吸去了大量的精血,可以說已經損及了根本,縱然有自己的真元護體,只怕也不一定支撐得住。
“沒事,我還撐得住······”田不易說著,但見葉辰抬手之間,已經點中了他身上幾處穴位,剩下的半句話,自然也就說不出來了。
“師父,你還是消停點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向師孃交代。”葉辰說罷,扶著田不易靠著一面斷牆坐下,又輸了一股真元給他,這才放心。
轉頭來看陸雪琪,心裡又忍不住為之一痛,畢竟是水月大師一手撫養長大,兩人之間宛如母女,陸雪琪因此傷心,葉辰並不感覺訝異,只是,看著她這般傷心,葉辰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添堵。
許久,天上的烏雲依舊遮蔽著月光,清晨,明明已經快要來到,卻似乎偏又比往常來得晚了。
“啊!”
忍不住一聲長嘯,葉辰佇立在夜色之中,靜靜的看著陸雪琪,看著她傷心,看著她哭泣······
他的心也為之牽動,傷心,哭泣,彷彿之中,他與她,在那一刻,卻是真的永恆!
也許,這就是真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