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怎麼不理我啊,”小美人嘟起了嘴巴,卿娘暗笑,大彪不為美色所動啊。
“它膽子小,不喜歡生人,我記得,祖母曾說過,要請一位女紅師傅,最後怎麼不請了?”
“本來請的是一位江南師傅,後來她生了病,這事就擱置了,大姐,我想告訴你,安夫子正在教授詩經和女誡,你最好先看一看,夫子很嚴厲的。”
嚴厲已經從她的嘴巴里出來兩次了,看樣子,這位夫子不大好說話,一般教授女學生多半是為了磨磨性子,難道女子還能去科舉嗎?
“謝謝你,我這裡還有一小瓶醬油,你帶回去給高姨娘嚐嚐吧。”既然人家帶了善意,那自己就回個禮吧。
曼芙小心的拿著那瓶醬油,帶著她的丫鬟高興的走了,這可是個稀罕物呢,姨娘見了肯定歡喜。
卿娘終於見到了這位安夫子,此人大約四十歲不到的樣子,卻沒有中年人的富態,很是苗條。
“你母親來打過招呼了,聽說你是識字的,那今天先聽一聽吧,如果聽不懂,咱們再另行安排。”話語很溫和,哪裡來的嚴厲呢?
前世她也很喜歡詩經,雖然沒有專門背誦過,可有名的篇章都知道,只有女誡比較生疏。
她抱著書包坐在了曼芝的後面,夫子第一節便講了詩經中的《卷耳》,這是國風裡的一篇,卿娘以前還真沒看過。
安夫子抑揚頓挫的唸了出來,每一句都飽含了感情,將思念詮釋的很到位。
接下來,她一一的講解著,見識精闢並無贅言。一首卷耳講完,安夫子便收服了卿娘。
“大小姐,剛才你能聽懂嗎?”
“自古征戰幾人能回?戰爭分開了家人伴侶,兩地的思念又折磨著多少人啊。”
安夫子聽了她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曼芝帶著得體的笑說:
“夫子問你話,怎可答非所問。”
“她這是告訴我,卷耳的精髓是什麼?她確實聽懂了。”
安夫子不再看曼芝漲紅的臉,而是心裡微哂,這位二小姐總是一副端莊的樣子,可是也太假了吧,大小姐很有意思,和世子夫人介紹的相差甚遠啊,幾句話便能聽出她的聰慧。
她撇了一眼卿娘,人家平靜的翻著課本,性子暫時還看不出來,對曼芝的無禮是沒察覺?還是未放在心上?呵呵,以後的日子不寂寞了。
夫子不動聲色,接下來便開始講女誡,無非是什麼和順勤謹,草草講了兩條便結束了,沒有講詩經那會的激情。
臨近結束時,她讓卿娘將剛才的採耳用小楷謄寫了,看著字微微點了頭。
除了大小姐,你們每人回去用小楷寫滿五張,就寫採耳吧。
“夫子,那大姐呢?她不用寫嗎?”四小姐曼瑩忍不住了,雖然前些時候心裡有那麼點愧疚,可夫子的不公讓她瞬間爆發了。
“你們來看看,誰的字能到這個水平,回去也可以不寫了。”她將卿孃的那篇字遞給了曼芝。
只見那一筆簪花小楷,結構嚴謹、法度森嚴,格調不是一般的高雅。這是她們第一次見到卿孃的筆跡,怪不得祖母拿到抄寫的經書就合不攏嘴了。
“大姐下的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