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未愈的楚逸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也就是剛剛出世的李簫,他很開心,自從三年前妻子過世之後,就從未這麼開心過。
“歆兒,以後他就是你的弟弟了。”
這是楚逸重傷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她點點頭,看著父親,在看了看李簫,很開心,自己有了弟弟,父親也終於笑了。
此後的一年裡,她都與李簫同吃同住同睡。
雖然不知道李簫是怎麼想的,當然也沒人會去注意一個剛滿一歲的孩子是什麼想法。,但可以知道的是,李簫一定很開心。
直到一年後,楚歆兒隨著父親到了城郊的一處別院。
這天,院子中來了很多人,除了一年前到楚府的那個老人和羅瑪,還有很多自己不認識的人。
到了別院後,父親便跟這些人進了房間,緊鎖房門。
起初的時候,他們的談話還算和睦,除了蹦出幾句髒話。但後來,裡面的動靜漸漸大了起來。
坐在院中的楚歆兒一邊輕聲哄著李簫睡覺,一邊不動聲色的走遠些。饒是如此,還是能聽見裡面的聊天。
“姓石的跟姓徐的欺人太甚,太傅大人對他們多好,不怪罪他們的失職,反而還重用。可他們倒好,恩將仇報。”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言語怒斥。
未等楚歆兒猜測這人是誰的時候,又是一道陌生聲音,“石徐二賊必死,還有英帝,殘害忠良,想想郕王當政的時候,唉。”
說罷,眾人陷入了沉默,直到,第一次說話的那人開口。
“諸公,二賊如此行徑,我無法容忍。來時,我與勉英、斌王有個計劃,道與諸位,望得相助。”
“請說。”不知誰說了一句。
隨後楚歆兒便聽不清裡面的談話,不過她也沒興趣,想比之下,她還是更關心李簫。
半柱香後,屋裡突然傳來一聲怒吼,說話的人正是羅瑪。
“什麼?你們打算讓這孩子犯險?不可,絕對不可。我不同意。”
“羅兄稍安勿躁,這計劃只是雛形,將來之事無可預測。”被叫做斌王的書生語氣儒雅地說道,“如今我在太子府中辦事,也瞭解到一些情況。”
“大公子生死未明,姓馬的已經投奔二賊,能為太傅大人報仇的只有我們幾人。”
“是啊,羅兄,為父報仇,本就應該,你又何必……”被叫做勉英的人還未說完,羅瑪便出言打斷。
“姓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想讓郕王后嗣歸位嗎,可他只有一個女兒,你就別……”
“行了,羅瑪。”沉默許久後,終於,楚逸開口了,“你們說的計劃,我同意。”
“楚逸?”羅瑪不敢相信自己的這位老朋友,會同意這個荒唐的計劃。
楚逸伸手製止羅瑪說話,然後自己接著說道,“接下來的十幾年裡,他就在楚府,以我義子的身份活下去,我也會教授他劍術。”
“老朽的一身醫術沒有後人能學,也就交給小少爺算了。”孫邈哈哈一笑,說道。
“你們!”羅瑪拍桌起身,不願多說,一瘸一拐的離開。
見羅瑪離開,楚逸也不再留著,反正事情已經交代清楚,拱拱手,向在座的各位告別,便開門,跟孫邈一起,領著楚歆兒、李簫離開。
回去的路上,楚逸沒有說話,羅瑪也沒有說話,只有孫邈,跟楚歆兒一起,逗著李簫玩。
至於前來別院的那些人,楚歆兒再也沒有見過,更沒有聽到過他們的名字。他們所說的這個計劃,也漸漸淡出了她的記憶。
……
坐在書桌前的楚歆兒揉揉腦袋,將手中的那封信扔在一旁。
信中的“完事妥當,依計行事”,難道就是那年,父親他們說的那個計劃嗎。自己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計劃是什麼,但從依稀聽到的幾個詞,和反覆出現的李簫二字,可猜到,這個計劃,可能需要自己的弟弟參與。
但從當年羅叔的反應來看,這個計劃很危險,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很強大,強大到需要這麼多年準備。
“唉,爹你什麼時候回來。”楚歆兒趴在桌上,看著桌尾的信。
數年來,這是第一次,讓這位身經百戰、縱橫商場的楚大小姐這麼頭疼,不知所措。
而另一邊,雖然當年自己也聽見那個計劃,但在李簫眼裡,這都不是事,反正自己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又沒什麼好怕的。
當然,他也從沒放在心上,所以今日雖然知道了楚歆兒心情不好,但沒往這個方向考慮。
拋開雜念,李簫覺得還不如準備兩日後自己跟姐的生辰,做點稀奇玩意讓她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