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兒拿著賬本輕輕打了一下李簫的頭,說道,“你這孩子,說話怎麼沒規矩。”
“哪有主人家收丫鬟做妻妾的,是不是平日裡慣得,說話也沒個準頭。”
得,說錯了話,少不了姐的一頓囉嗦。
無奈聳聳肩,跟淼淼對了對眼色,朝著楚歆兒快速說道:“爹要求的書還沒抄完,姐舟車勞頓,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立馬跑回自個的書房,身後的淼淼朝著自家小姐欠身鞠躬後也小跑地追上去。
……
蘇州城郊外。
這是一片樹林,枝葉繁茂。高聳的樹木受到海風的滋養,長得極其挺拔。林間的生物也在這片樹林的保護下,繁衍生息。
林子後方,是一片平原,鳥語花香,生靈眾多。
然而,一處木屋格格不入的出現二者中央。
“籲~”一匹紅棕色駿馬從平原跑來,到了木屋前,穩穩停下。隨即從馬上跳下一位身著勁裝的男子。
似是聽到馬鳴,木屋的門嘎吱一聲開啟,從裡面走出一位坐在木質輪椅上的男子。
“回來了。”羅瑪看著從馬上跳下的男子,笑道。
“今日收成不好,就倆兔子,一隻野雞。”楚逸將手中獵物扔到地上,隨後接過羅瑪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說道。
“得了,我看你這次也算玩夠了,該回去了吧。”羅瑪拿著一隻木棍,翻看地上的獵物,道:“這麼多天了,歆兒那丫頭差不多回來了,作為楚家管事的,別什麼都扔給你女兒。”
“哎,吃白飯就好好吃白飯,管我幹嘛。小心我把你一個人扔在這。”楚逸推著輪椅,沒好氣的說道。
並沒有因為楚逸說的話而生氣,相反,羅瑪還有點好笑,自己的這個老朋友,生來就該是浪跡天涯的那類人,只可惜十七年前的那個約定,讓他出不了這小小的蘇州城太遠。
夕陽西下,殘紅的天光照下來,映在二人臉上,略顯滄桑。
“那邊傳來訊息了嗎?”羅瑪雙手放在腿上,滿目愁容的看著北邊。算算日子,那邊該行動了。
楚逸也朝著北邊凝視,心思沉重地點點頭,說道,“前些日子,那邊送了信,說已經開始了。”
“上輩子的恩怨,牽扯了幾個孩子,讓他們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不好嗎。”羅瑪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楚逸坐到石凳上,看著手中的劍,越發覺得自己無能。
雖是劍術已無敵,如今又有何用處。
“老羅,你說我要不直接衝到那,砍了他們算了,大不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羅瑪聽完楚逸的話,並沒有多少意外,他知道自己的這位老朋友有這個能力,但,習武之人,講信。約定了的事,便不會違約。十幾年了,楚逸如此,將軍府的那位也是如此。
“當初一腔熱血,怎麼就聽了那人的忽悠呢,若不然,簫兒,也不用……”楚逸嘆氣道。
拍拍眼前這位老朋友的肩,羅瑪知道他的無奈,也知道當年的他是多麼的憤恨。
“讀書人不都擅長這一手嗎,用簫兒的話來說,那就是嘴遁,你也別想太多,換做誰,在那個場合,都會答應的。”
楚逸放下手中的劍,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一飲而下:“若非當年之事,老羅你也會如此。”
“當年的事已經過去,能救下他的子嗣,我無悔。”羅瑪也倒了杯茶,停頓了一會,說道,“天色不早了,你還不去做飯,難不成讓我這個不能動的伺候你?”
聽罷,楚逸也感覺到自己肚中的空虛,同時,羅瑪身上也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
片刻停頓後,二人相視一笑。
“行了,還是讓我這個楚家的家主來伺候你吧。”
說著,楚逸提起地上的三隻野物,走向木屋側邊的那間廚屋。
天色漸漸暗淡,閃著光芒的星辰點綴著漆黑的天空。
這夜,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