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原本是萬籟俱寂，黑子炸彈丟下以後，整個廣場就像一個冰凍的世界，安靜的不像話，倒像是一副畫。
可是，就在樂魚走進屋後的一瞬間，這副畫就像是被人撕扯了一樣，變成了碎片，不僅如此，還在破碎的畫像之中倒下了滿滿的一杯水。
一艘巨大的，看不見邊際的戰艦，將整個天城撞毀了。
至於廣場上的那塊角落，對於比天城還高大的戰艦來說，真的只是一幅畫而已。
天城毀壞之後，海水狂灌而入，很快將整個天城都淹沒其中。
除了天樓。
天樓的大門明明敞開著，可是海水卻視而不見，只在門口打轉，掀起一陣陣巨浪。
巨浪之後，戰潛艦露出了一個小角落，緊緊的貼著天樓之前的那兩個燈字，像是被阻擋在了燈字之外。
燈光是綠色的，異常的醒目。
天樓！
海水退盡天樓開的天樓！
僅僅憑藉著兩個燈字，就將海族最可怕的戰艦擋在字外。
更不用說燈字後面的矮樓。
烏黑髮光的戰潛艦不停的摩擦著燈字，像是囚禁在大牢之內的猛獸，在摩擦關著它的鐵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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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清脆，聽的人心驚膽戰。
樓內的沈笠，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不再裝死，在看到戰潛艦之後，又悄悄的蹲下了。
張大了嘴，低聲嘶吼，兇相畢露的惡魔之王，還來不及拉開手中的白色泡沫，立刻詭笑著，坐回了它原先的位置，頭上的圓球全都垂到了地上。
就連那個最記仇的西西之王，手中如煙花般的紅光，全都被它自己給捏爆了，融屬板上如蝦菇一樣的眼珠子，垂得很低，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
只有傅南星，在短暫的興奮之後，將翹起食指和尾指的右手僵在了半空，如同他那張笑容正要收斂的僵硬臉龐。
汴梁斜撇了一眼廣場外面的情況，目光一直留在樂魚妹子身上。
亮銀色的女人，在來到參謀大人身邊的時候，輕輕甩動著頭顱，像是一個陸地上的少女，甩動了一下飄逸的頭髮。
之後，亮銀色的色彩如潮水般退去，一身藍色鱗甲的
女人停住了腳步，卻停不住淚水。
女人緩緩的低下頭，讓淚水滴在懷中男人的臉上，濺起小小的水珠，看的人心碎。
然後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述說，就像在說一個故事，“接到戰潛艦出動的訊息時，我和阿政在天城的最北邊，李家已被全滅，天城從南到北，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問阿政開不開心，他說開心，因為夢想實現了一半。”
說到這裡，樂魚輕聲嘆息，嘴角微微抽動，她接著說：“我就問他的夢想是什麼，阿政說，當年他打死了人，在監獄的時候，學府裡的遠香老師有去看過他，還跟他說，打同族人不算英雄，樂海族被沈聯族和鄭天族欺凌多年，有本事就好好讀書，發明高科技，不讓外族人欺負我們，當民族英雄。阿政問我，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他要將那些欺負過樂海族的人，統統打死，就像當年打死欺負他的人一樣，這件事，他做到了一半。”
樂魚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最後，已是哽咽不已。
汴梁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小魚兒不哭，還有一半，等著你去完成。”
樂魚點點頭，眼淚灑落一地，她本就是個愛哭的人，這次哭的更是厲害。
等到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樂魚挺直了身軀，一個勁的重複著，“我會的，我會的。”
像是在對懷中之人表態，又像是在對天發誓。
一個女人，一個並不算重的聲音，卻聽得傅南星面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