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江所言,著實將潛鋒餘驚了個不輕,他萬萬沒有想到,半生鬥在邊境奮戰,為了潛龍皇朝幾乎付出所有的父親,在這一刻竟然有了反叛之心。
潛鋒餘知曉潛江根本就不喜權利爭鬥,這些在他人眼中的畢生追求,潛江卻視為浮雲爾爾,繞是如此,潛鋒餘也不敢相信,潛江準備將要把這足足三十萬黑鱗大軍,全部給帶離皇朝。
只見潛鋒餘的雙目睜的老大,好似鼓起的銅鈴一般,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潛江所言如同平地驚雷,太過駭人了,父子相視而望,二人足足沉默了半響。
潛江嘴唇微張,打破了凝固入死寂的氣氛:
“鋒餘,你已經長大了,對事物有了自己的判斷,對於此事意下如何?”
面對父親的詢問,潛鋒餘神色迷茫,喃喃自語道:
“父親,若我們二人獨自離開,縱使心有萬般的不甘,卻也壞不了父親的名聲,倘若帶領黑鱗軍出皇朝,那這性質可就大大不同了,我們必定會被安上個謀逆的名聲,父親為皇朝戎馬一生,難道就要被小人在背後議論排腹嗎?”
潛鋒餘所說的種種,以潛江的智慧,已然看的透徹了,潛鋒餘之所以對攜兵出逃之事略有勸阻,一方面正如他方才所以說,但在他的心裡,離開,便意味著對潛隕的背叛,這讓一向注重兄弟情的潛鋒餘,心中無比糾結。
“你之所以不想帶兵離開,是不願背棄和潛隕這段兄弟情罷。”
潛鋒餘聞言,微微低著頭顱,不在言語。
“為父承認,你和六皇子的情誼,現在或許至真至純,但世間萬物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歲月緩緩侵蝕,生靈會死,植物會枯,而情感,亦會變質,明知如此,還不如早早離開,鋒餘,你可明白為父的心思?”
“再說,黑鱗軍三十萬將士,為我苦苦征戰數十載,早已和我形同家人,他們只聽命與我的號令,將黑鱗軍獨自留在潛龍皇朝,無異於害了他們,我需要給這三十萬將士一個交代,一個能安居樂業的國度。”
緩緩點了點頭,以潛隕深沉的城府,和眼中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一旦登上那如痴如醉的帝位,是否還能如初,都是一個未知數。
“父親,足足三十萬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我們離開皇城,又要在哪裡安居?”
“還有,一但黑鱗軍脫離邊境,潛龍皇朝便會失去一大助力,周邊國家恐心生覬覦,皇朝危已啊。”
潛鋒餘雖說卻是個關鍵性的問題,黑鱗軍這些年威名在外,和那些與潛龍皇朝有摩擦的國度,早就結下了不可消除的血樑子,他們的地盤,是萬萬去不得的,即使是和皇朝交好的國家,誰也不願收留這麼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龍,盤踞在自己的領土上。
面對這最為頭疼的難題,就見潛江稜角分明的面容,展露出一絲笑意:
“地盤的事情,不必擔心,早年間為父在外征戰時,為了追擊地敵方逃兵,便獨自一人追了出去,誰想到竟然無意間走入了一片迷障當中,險些迷了路。”
“最後直到三日後,才成功走出了那片迷障,可誰成想,這背後卻別有洞天,可謂是鳥語花香,植物走獸眾多,皆是大片大片的平原,泉淡水豐富,有不少落後的原住民,最為適宜居住。”
“為父又在那裡仔細探查了一番,發現那地方三面環海,一面還有著天然的迷障作為屏障,不但宜居,而且易守難攻,是處天然的險地,此地夾在潛龍皇朝和姑墨之間,與兩國不算遙遠,平常往來亦是方便。”
“在半年前,為父便派出了小部分的親信,秘密前往福地先行建設,經過這半年以來的苦工,想來也有所成就了。”
“至於邊境,潛龍皇朝地大物博,軍隊將士眾多,離了我們黑鱗軍,雖說會有些動盪,但那些異國宵小,想要攻進皇朝,也是難上加難。”
聽得潛江所說,潛鋒餘不禁流露出一抹苦笑:
“原來父親早就打算好了,那便按照父親所說的辦罷。”
潛鋒餘接著有氣無力的說道:
“為了大局考慮,我們還是要幫六哥登上皇位,再怎麼說,我與他還是有些情誼的,他坐皇帝,也比潛棋歌登帝對我們有利些。”
潛鋒餘所言不加,正和潛江心中所想,這樣一來,也能免了潛鋒餘心中的心結,可謂一石二鳥之記。
“也好,待到了福地,你便是王,為父這些年來秘密招募了不少人才,到時只要耗費一些經歷,便可大致成立朝廷體系了。”
潛江的大手重重的拍向了潛鋒餘的肩膀,語氣沉重的囑咐著:
“到時候,這三十萬黑鱗軍將士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
潛鋒餘自知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隨即面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一切皆已謀劃好,已黑鱗軍的強大實力,做到這一切不說是易如反掌,但也絕非困難,想到此處,潛江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有了鋒餘你接管黑鱗軍的,為父也能做到真正的逍遙自在了,你若不喜權位,和為父一樣嚮往江湖自有,那便早早留下子嗣,找到繼承人,到是便可撒手不管,獨享清福了!”
只見潛鋒餘的嘴角強行牽扯出一抹笑意,心中已然殘留著對於潛隕的愧疚之情。
就見潛江話鋒一轉,朝著潛鋒餘詢問到:
“對了,你的那位蕭兄,你瞭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