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四聖挾持著蕭月明三人,順著官道一路南去,兩匹健碩的駿馬拉著龐大的車廂,木製的車輪外包裹著一層精鐵,行駛在滿是灰塵的官道上,激起一陣陣塵土飛揚。
這條官道乃是白月郡的運輸要道,一路走來,遇到了不少拉著貨物的車隊,和來來往往趕路的行人,白蓮和飛虎架著馬車,早已出了白月郡的地界。
官道雖然寬敞,但經過這些年的不斷使用和風吹日曬,已經變的坑窪不平了,蕭月明幾人坐在車廂中,身體隨著馬車的起伏,不停的左右搖晃著。
飛虎並沒有把馬車架的很快,畢竟還有七日的路程要走,馬匹也需要食草和休息,倘若壓榨的太狠,沒有了馬匹拉車,後面的路,就要靠幾人步行走去了。
車廂中,見著胡威和皇甫樓皆在閉目養神,他們看似好像昏睡過去了一楊,但如果外界發生了任何的異動,便會立即驚醒。
睡著了的胡威,讓原本提心吊膽,連話都不敢說的二麻子,有了些許喘息的機會,見他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雙目中帶著求助之色,凝望的看向蕭月明。
畢竟現在身處敵手,而且對方還是在江湖中惡名昭著的古山四聖,蘇藍哪有心思入睡,看著二麻子慫蛋的模樣,她便氣不打一出來,美目惡狠狠的瞪著二麻子。
如果眼神能說話,二麻子已經被蘇藍罵了個千百遍了。
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顫顫巍巍發抖的二麻子,蕭月明投去了一個堅定的眼神,讓二麻子平靜了些許。
感覺到自己的袖口又被拽了拽,蕭月明緩緩轉頭,望見的卻是蘇藍帶著疑惑的眼神,二人心靈相通,頗具默契,見著蕭月明朝蘇藍輕輕點了點頭,後者這才安心。
三人不敢出聲交談,頂尖二流的武者豈是好糊弄的,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怎會真的入睡,必定分出了七分心思,暗自提防著周遭的一切,只要蕭月明三人開口說話,肯定會被皇甫樓和胡威察覺到。
蕭月明三人在交流時,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只得用眼神相互進行傳達,蕭月明轉過頭來,不在去看蘇藍,微微閉著雙目,暗自調整著內息。
嘴唇微張,不動聲色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蕭月明這一路上來,已經執行了十個大元周,他能明顯的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勢,正在以緩慢的速度癒合著。
“幸好內力沒有被全部封印住,否則任由傷口自愈,恐怕到百日後毒發之際,傷勢也未能痊癒。”
“經過方才的一番調養,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勢已經不成大礙了,唯獨這胸口被飛虎擊中,斷了兩根肋骨,斷掉的骨頭頂著肺部,必要儘快處理,否則碎骨一旦插入了肺部,那就糟糕了。”
如果現在掀開蕭月明的衣服,可以看見他的胸口處,已經變的烏黑一片了,這是血液不流通,所造成的瘀血,蕭月明現在的內力被封印的所剩無幾,根本就無法護住傷勢,耽擱一時片刻還並無大礙,如若長時間得不到治療,就會落下病根了。
每一次的呼吸,帶來的都是難以想象的疼痛,眼見蕭月明眉頭緊鎖,額頭上不斷冒出細汗,蘇藍顫抖的伸出手,用袖口幫忙輕輕擦拭著,美目中忍不住蒙上了一層水霧。
即使承受著痛苦,蕭月明也段然不會停下,不斷用體內所剩無幾的內力,緩緩流過周身竅穴,每完成一個小元周,內力便會壯大一絲,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也會被斷魂毒殘忍的吞噬掉一部分。
“以這種速度來計算,百日碎心丹的毒性,應該能在一百日之內,被斷魂毒全部消除掉,我的實力也會慢慢恢復,直至回到巔峰狀態,這毒丹帶來的威脅,已不足為慮了。”
想到這裡,蕭月明心中卻依舊充滿了憂慮:
“倘若只有我一人被抓,雖然正面敵不過古山四聖,但他們尚不知曉我能不受百日碎心丹的限制,想要乘他們卸下防備的時候,找個機會逃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現在蘇戎和二麻子皆在古山四聖的掌控之中,一旦我逃走了,蘇戎撒謊說她知道瓊海山林的秘密,古山四聖不會對她下手,但是二麻子卻毫無任何利用的價值,肯定會被古山四聖斬殺出氣的。”
心思流轉,蕭月明已經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都進行了利弊的權衡,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離開,否則就會讓二麻子丟了性命,再說蘇藍還身中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他沒有自己這般,有斷魂毒能以毒攻毒。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爭取快些恢復實力,再伺機而動。
感受著胸口傳來的疼痛,蕭月明強行忍下,面不改色,心中暗自思索著:
“必須要儘快恢復胸口的傷勢,否則太過不便了,但斷裂的肋骨,需要用外力的矯正,在車廂中貿然治傷,一定會引起這兩人的留意,必須要找個機會,躲開他們的視線才行。”
心中有了大致的計劃,蕭月明已經絞盡腦汁,將能考慮到的所有因素,都分析了一遍,這是他現在能做到的極限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一劫,就看老天爺讓不讓我蕭月明度過了!”
即使身處險境之中,蕭月明依舊心智堅定,他自幼父母雙亡,家道中落,甚至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隨後又被帶上了黑楓島,與長穆因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雖然長穆因待他就如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疼愛,但亡家之仇,中毒之恨,豈是說忘就能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