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街道兩旁,都是販賣武器的鋪子,進進出出的皆為身懷修為的武者,蕭月明和蘇藍邊走邊打量著,不多時,一個店鋪,吸引了蕭月明的注意。
這間鋪子從外面看起來,有些許的殘破,店門的木製門框上,有著點點黴斑,和歲月留下斑駁的痕跡,顯然,這家店的年頭,已經很久了。
店門的外面支了個簡單的木棚,只見一位赤果著上身的大漢,正圍在熊熊燃燒的火爐前,見他高舉著手中的鐵錘,每一次狠狠的落下,就見那燒的火紅的劍胚,被砸的當當作響。
細密的汗水自他黝黑的面板緩緩滴落在熾熱的火爐之上,一陣滋啦的聲響過後,便是一股股的白煙,蕭月明站在店鋪外,凝視著這位看似普通的打鐵匠,但從其魁梧的身板和氣息來看,此人必定是個武者,而且修為還不弱。
鐵匠感受到了窺視的目光,見他停了手中不斷敲打的鐵錘,向前望去,就見兩名帶著面紗的奇怪男子,正駐足打量著自己。
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鐵匠隨即憨憨一笑道:
“兩位兄臺,需要買兵器麼。”
蕭月明聞言,當先一步朝著店鋪走去,蘇藍有些不知所謂,不明白這附近這麼多販賣兵器的鋪子,為何蕭月明偏偏選中了這間。
緩步走到店鋪前,蕭月明打量著插在木棚旁邊,很是隨意的牌匾:
“十大名劍鋪,好生威風的名字。”
這牌匾就如此隨意的豎著插在土地當中,走進細看,甚至還能瞧見不少黑色的蟲眼,但真正將蕭月明吸引到這裡的,並非這標新立異的招牌,而是牌匾上十大名劍鋪這五個字跡。
倘若只以書法來論,這字寫的平庸無奇,但蕭月明卻能感受到其中蓬勃而發的劍意,緩緩伸出手指,輕輕撫過這飽經風霜的牌匾,蕭月明雙目微眯,他可以斷定,寫這五字的人,其劍意修為,已經到了第二層,物內有劍的層次!
雖然比起蕭月明人劍合一的修為,低了一個大境界,但這亦是相當的了不起了,若排除如蕭月明這種意境遠大於內力的異數,留下這十大名劍鋪的人,其實力至少為初入一流的境界,一位一流高手在江湖上的實力地位是何等的恐怖,蕭月明再清楚不過了。
打鐵匠將手中的鐵錘放到了火爐旁,隨後走到了蕭月明的身側,見他目露追憶之色,開口道:
“這牌匾,是我學有所成,出山門自立門戶時,師傅親手所書,如今再看見它,簡直恍如隔世啊。”
蕭月明緩緩點頭,隨後感嘆道:
“您師傅他老人家,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在下從這五字中,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氣魄,實在令人震驚。”
鐵匠微微一笑,隨後朝著蕭月明拱手行禮:
“在下王崔,不知兄臺名諱?”
“王兄,在下蕭月明。”
王崔面色一驚,隨後見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蕭月明,感慨到:
“蕭兄最近大名,在整個白月郡可謂家喻戶曉,無人不知了,白月樓臺繪畫作,蘊含劍意驚世人,我王崔能見到蕭兄這等豪傑,實乃一樁大幸事。”
因為遮著面紗,王崔沒能從容貌上將蕭月明認出,但能理解牌匾中的劍意,又名為蕭月明,除了最近風頭正盛那位,便再無他人了。
躬身行禮,蕭月明客氣道:
“都是些微末伎倆罷了,上不了什麼檯面。”
二人相視一笑,隨後一同走進了店門,正在研究鐵爐如何運作的蘇藍,也收回了疑惑的目光,跟在蕭月明的身後,一同進了店。
店中如同在店外的感受一般無二,有些陳舊,並無什麼出奇之處,正對著店門的地方,擺放著一個木櫃臺,櫃檯中皆是各種各樣的兵器,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鐵鉤,亦懸掛著滿牆的兵器,斧鉞鉤叉,應有盡有。
蕭月明和蘇藍,感覺如同走進了一間鐵鑄的屋子,森冷冰寒。
“王兄,這些兵器,都是由你一人鍛造的?”
蕭月明出言詢問到。
王崔隨即緩緩點了點頭,語氣中蘊含著些許的自豪:
“那是自然,這裡所有的兵器,皆是我一錘錘敲打出來的,每一件兵器,都可也算作心血之作。”
蘇藍不由得睜大了美目,拿起了掛在牆壁上的一柄寶劍,有些驚訝的說道:
“這麼多的兵器,粗略看起來,不說五百,也有三百件了,看來王兄是相當的喜愛鍛造武器啊,若非如此,豈能撐的住如此枯燥的生活?”
王崔憨憨一笑,用毛巾擦去腦門流下的細汗:
“不枯燥,能認真的作一份自己嚮往的事,是我王崔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