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熊顛倒黑白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信手捏來,在他的嘴裡,劉林反而成了殺人的罪魁禍首。
“許向熊,你這個小人,我弟弟劉林是清白的,他沒有殺人,是你許向熊信口雌黃,栽贓嫁禍,你的惡名,整個集陽縣誰人不知,我弟劉林為人正直,大家有目共睹!”
心中的憤怒戰勝了恐懼,二麻子緊緊捏著拳頭,將指節攥的發白,隨後狠狠捶向地面,猛然抬起頭來,見他雙目因為憤怒而變的赤紅一片,臉上遍佈的麻點皆在不停的抽動著。
“許向熊,明明殺人者就是你!”
二麻子朝著高高坐在廟堂之上的縣太爺磕頭道:
“縣令大老爺,就是此人整日間為非作歹,集陽縣的百姓人盡皆知,望大人,還小人一個公道!”
二麻子的語氣有些顫抖,蛇鼠一窩的道理,他心中門清,但是,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一股深深的無力之感,充斥著整個心間。
“肅靜!”
縣太爺敲響了驚堂木,隨後按照所謂的流程辦事:
“既然你們二人都爭論不休,指認對方是行兇者,那麼按照潛龍律法,當傳喚證人,你們可有異議?”
許向熊面帶淡然的微笑,在公堂之上,好似在自家後花園般悠哉幸哉:
“理當如此,大人英明。”
二麻子心中一片死灰,這許向熊敢傳喚證人,一定是做了手腳,緊緊的閉起雙目,二麻子只要硬著頭皮應著:
“草民,無異議……”
縣太爺聞言,揮了揮他肥如豬腳的手臂,站在公堂一側,專門負責吆喝的官兵當即喊道:
“傳證人!”
二麻子剛剛才在縣衙外擊鼓鳴冤,帶上公堂受理的時間不出半柱香,府衙竟已找到了證人,這等效率,實在讓人刮目相看啊。
不多時,便見著兩位佩刀的府衙官兵,押著兩名身著麻衣的男子,走上了公堂。
公堂之上壓力頗大,兩名麻衣男子如同見了貓的賊鼠,連忙跪伏在地,身體抖如篩糠,甚是不堪。
許向熊神態自得的輕搖著摺扇,甚至不屑看於帶上公堂的那兩名證人,有幾分俊朗的面容上,掛著些許的玩昧之色。
見證人已帶至公堂,縣太爺正了正快要滑下木椅的身軀,緩緩開口,若不是他那被百姓餵養太過肥瘦的身軀,看著倒也有一絲清官之貌:
“堂下之人,姓甚名誰?”
縣太爺在兩名麻衣男子的心中,那是正真的頂天大人物,自己小命的生死,都在縣太爺的一念之間,此時聽到這雄渾有力的嗓音,連說話都嚇的有些不利索了:
“回、回大人,小的名叫張胡,在集陽縣的集市上,賣些小物件為生。”
另一人亦結巴的回答道:
小人叫、叫李三,和、和張胡是同鄉,在集市上賣肉包。”
二人說罷後,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從被帶上公堂後,他們便始終低著頭,只想著快些詢問完,離開這充滿壓迫力的是非之地。
“很好,現在本官問你們什麼,你們必須要如實回答,倘若有絲毫的隱瞞,本官定會嚴懲不怠。”
“是是是,小的不敢、不敢撒謊!”
張胡和李三,如同被群狼環視的獵物,心驚膽顫。
縣太爺接著出言詢問:
“你們二人既然是集陽縣的攤主,那今日正午,可在擺攤?”
“有、有,小的和張胡,都在擺攤,從清晨到正午,一直都在。”
李三不敢抬頭,生怕自己多瞧了一眼,便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既然如此,也肯定親眼目睹了賣鞋阿婆是如何身死的,將你們找來的原因,想必也清楚罷。”
二人聞言,張胡卻不敢答話,從小對官府兇戾殘暴的恐懼,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李三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隨後悄悄的轉頭望去,只見許向熊正面帶微笑的望著自己,李三好似見到了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一般,兩眼頓時睜的老大,連忙轉過了頭,趴在地上澀澀發抖。
縣太爺肥肉縱橫堆疊的面容一凝,隨後猛地一敲驚堂木,連同身上的贅肉,都像海浪般層層湧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