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秀閣前的百姓們比肩疊跡,紛至沓來,眾人議論紛紛,各種傳說版本層出不窮,現場喧譁之音不絕於耳。
郡守府此時亦不安寧,郡守府議事大廳內,只見主位正端坐著二人,一位是身著錦衣衣袍的老者,而另一位乃是白衣儒士打扮的年輕男子,正是宏傾和東源二人。
議事大廳的兩側站著一排手持佩刀計程車兵,領頭的乃是宏傾的心腹劉統領,只見大廳的中央並排擺放著三個木板,皆被白布遮掩著,現場氣氛寂靜非常,眾人皆面帶肅穆之色。
坐於主位的宏傾,佈滿皺紋的面容很是平靜,只見他微微抬手,已作示意。
劉統領見此,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幾步,身上的精緻甲冑碰撞的叮噹作響,隨後行禮道:
“郡守大人,據昨晚負責守夜巡邏計程車兵彙報,昨夜大概於寅時時分,在南苑大街的百秀閣附近,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鬥,鹽商劉老爺當場身死,其餘並無人員死亡,僅是幾名官員受了些輕微的傷勢,並不嚴重,百秀閣老闆吳熊,不見蹤跡,由於昨夜雙方交手的威勢實在驚人,修為實力也遠超末將,末將不敢輕易與他們接觸,害怕造成無辜的將士犧牲。”
“據末將事後調查,在百秀閣交手的乃是來自北方的高手,呼延六刀客,而另一位則是襲擊六皇子殿下的殺手,化骨神手全安午,此人在百秀閣樓前將呼延六刀客擊敗後,便帶著兩位紅倌人,趕到了白月郡界碑處,最後被一和尚所擊殺,這位和尚的身份,據末將的猜測,應是萬里麻僧,無意法師,但由於時間倉促,想要確定他的身份,還需調查一番,至於那兩位紅倌人,則由東源先生負責追擊的。”
說罷後,劉統領緩步走到了擺放在議事廳中央的三個木板前,只見他伸手掀開了靠左邊木板的白布,一具慘絕人寰的屍體,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劉統領一掀開遮掩木板的白布,一股刺鼻的臭味便隨即瀰漫於空中,只見木板上躺著的屍首,乃是昨夜死亡,但其屍體卻有些腐爛了,軀體周身遍佈著坑坑窪窪,杯口大小的血洞,血洞周邊則垂掛著腐爛發臭的爛肉,這是蠱蟲鑽出全安午屍體之際,啃食肉體所制,一些較深的傷口,更能看見血肉下的森森白骨,這等悽慘的景象,讓人不敢想象此人身前到底遭受到了什麼非人的虐待,才落得個這等下場。
有些混濁的雙目微眯著,宏傾眉頭微皺,屍體所散發而出的劇烈屍臭味,直徑竄入鼻腔當中,捂住口鼻,微微咳嗽了兩聲,宏傾隨後朝著身旁的東源吩咐著:
“你去將龍婆婆和上機兄請來,他們二人見多識廣,閱歷破豐,想來能看出這全安午到底因何而死。”
東源聞言,隨後緩緩起身,點頭行禮後,便朝著議事廳外走去,東源走到全安午的屍首旁,不由得微微駐足,見著如此慘烈的一幕,他卻依舊面色如常,和站在屍首身側的劉統領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皆微笑著點頭示意,單手揹負,東源的身影逐步走出了議事廳。
劉統領望著空蕩的議事廳大門,雙目下隱約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觀他的表情,卻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
宏傾不由得揮了揮手,想要驅趕走瀰漫在周圍的刺鼻臭味,但這味道實在然人,揮之不去,宏傾微微咳嗽了兩聲,隨後示意劉統領接著說下去。
劉統領伸手將另外兩張白布掀開,躺在木板上的兩具屍體,正是宋惑和楊哥,楊哥的頭顱已被接上,脖頸處有一道黑紅色紅色的血痕,二人的屍體雖然還算完整,但因被全安午抓碎了全身的骨骼,所以顯得有些軟塌塌的,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劉統領指著兩具屍體沉聲道:
“這兩具屍體,乃是一位砍柴人,路徑東郊時所發現的,末將已請仵作初步驗屍,這二人皆被人殘忍打碎了骨骼,據末將推測,這二人也應該是襲擊六皇子的殺手。”
“另外,在北臨街的運來賭坊,昨夜也遭遇了襲擊,從賭客那裡瞭解到,這也是全安午所為,賭坊坊主上官瀘的屍體,被鑲嵌到了石壁當中,已碎成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血肉,末將也是憑藉著服飾,才辨認出了他的身份。”
“事發突然,事關六皇子遇刺大事,末將不敢自作主張,只好第一時間將屍體送到這裡,請郡守大人責罰。”
宏傾微微點頭,語氣之中充滿了欣賞之意:
“不錯,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將此事調查的如此清晰,已然不易了,本官怎會怪罪與你?”
劉統領連忙行禮,沉聲道:
“多謝大人,這乃是末將的職責所在。”
此時東源已將上機道人和龍婆婆請到了議事大廳,宏傾見此,連忙從主位上起身,朝著二人迎去。
宏傾走到二人身旁,連忙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