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雷光再次閃耀,呼延雪彎下身子,蓄勢待發。
“雪兒,先等等!”牧語飛忽然伸出手攔住了呼延雪。
因為此時他發現,被牆角陰影遮蔽的石雕戰士們仍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吱嘎吱嘎。依舊是同樣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更加的清晰,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接近著二人。
牧語飛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他與呼延雪背靠背警戒著,生怕被黑暗中的怪物突然侵襲。
陰影迅速在畫廊內擴散,腐蝕的氣息將燭火一盞一盞地熄滅。
光明退去,黑暗如同實質將牧語飛二人包圍。
滴答滴答。牧語飛感覺到額頭似乎有什麼液體落在了上面,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是什麼?
黛紫色的邊框,畫布之上繪著一座聳立在月光下的高塔。
乍看之下只是一幅普通的油畫,可是畫上繪著的大雨卻突兀地出現在了現實之中。
“突破束縛的桎梏,展現出真實的恐懼...”
皮爾特先生富有磁性的聲音總是能讓人感到舒服,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的話。
油畫上落下的雨水越來越多,開始只是朦朧的細雨,但轉瞬間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呼延雪手中的大錘轉得呼呼響,錘風形成的屏障無情地將奔湧而來的雨水推開。
蔥綠的樹葉在雨中飄搖不定,它乘著風打著旋兒。葉子上的露珠映照出的,是牧語飛茫然的身影。
這是哪兒?
“我們不應該在畫廊裡嗎?”
腳下的泥土讓呼延雪感到很陌生,身邊也不是畫館的牆壁,而是一棵又一棵蔥鬱的樹。
在牧語飛與呼延雪的正前方,一座富有年代氣息的高塔立在那裡,它遙望著天空中的圓月,展現著自己不同的一面。
皮安特先生出現在了月光之中,他從半空中躍下,站在了高塔塔頂上。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兩位。”
皮安特先生依舊紳士般地行了個禮,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雙手分別拿著調色盤與畫筆。
“客人們來到了我的畫廊,我卻沒有合適的作品讓客人感到滿意,實在愧疚難當。”
皮安特先生說著低下了頭,由於距離太遠,牧語飛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所以!”皮安特先生說話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
“我將專門為二位現場作畫,一起感受美的氣息!”
“不,不用了,真的。我們並不介意,要不你先走吧。”
牧語飛連連擺手,甚至還為了怕皮安特先生聽不清楚,特意用了喊的方式。
“多麼美妙的作品啊。”
皮安特先生根本沒有理會牧語飛,畫筆在他手中轉動跳躍著。
粉青紅黃紫黑藍,每一種顏色都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凝結。
色彩匯成的野獸如影般飛馳,踏著高塔的青石奔襲而下。
豺、狼、虎、豹,它們以各自最擅長的姿勢與方式進行著狩獵。
或隱於草叢伺機撲殺,或正面衝擊以氣勢奪人,又或者繞道藏於樹後等待時機。
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透著濃濃的殺意,緊緊地盯著牧語飛與呼延雪,只待他們稍有放鬆,便飛撲撕殺。
涼風吹過,吹起了牧語飛的衣襬,他側著身子面對著洶湧而來的獸潮,舉起雁翎刀指向前方。
“你要戰!我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