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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眾生皆為棋子

這一聲聲若雷霆,響徹碧空,雖在萬軍喊殺聲中,也是清清楚楚。</br>而且這句話是用蒙古語喊出來的,宛若一陣長風吹過戰場,此時正值忽必烈被手下從馬上拉下,王旗也被郭靖射落,離近之人倒是知曉王爺沒死,可看不見的十餘萬蒙古軍兵,又怎辨真假?都嚇得心驚膽戰!</br>兩軍交戰,氣盛者勝,這話登時讓蒙古將士的心氣更衰了。</br>襄陽城頭上的郭靖等人聽了這話,當即循聲望去,只見西北方的蒙古兵翻翻滾滾,不住向兩旁散開。</br>旁人只見刀光劍影,郭靖內力深厚,看的清楚,蒙古軍陣中有三人並肩殺來。</br>一人黃衫黑髮,一個青衣長鬚,一個灰衣白髮,正是風逸、黃藥師、洪七公。</br>三人身邊四面八方都是蒙軍,刀槍並舉,風逸頂著一團血光與一團黑氣當先開路。</br>黃藥師與洪七公一左一右,俱是空手,可掌風到處,敵兵矛斷戟折、死傷枕藉。蒙古軍士更是發出不同尋長的慘叫之聲。</br>蒙古兵剽悍,又自恃人多勢眾,本不懼風逸三人,奈何直面風逸等人的兵士看的清楚:自己倒下的戰友身上,竟然發出白煙,頃刻間化為黃水,只剩下盔甲。</br>饒是蒙古人再是悍勇,但卻也不曾見過這一幕,後方的還好,只管蜂擁衝殺,前方的卻是魂飛魄散,不寒自慄。</br>只覺得面前之人似魔王,似天神,似佛祖,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br>原來風逸安頓好洪凌波,便趕赴西域,諒蒙古人必然盤查嚴緊,諸人分撥而行,由丐幫識徒弟子探明去和林的路。</br>風逸、黃藥師、洪七公、魯有腳、甄志丙等幾人先去白駝山。</br>黃藥師、洪七公知道白駝山的大概位置,具體不知是在何處,幾人走戈壁,過草原,越高山。</br>好在遊牧民族和在中原定居的漢族大大不同,他們以一個個的部落作為單位,逐水草而居,人數也不會大多,經年累月,族人都是聚在一起的,彼此互相熟悉。</br>風逸等人沿途向牧人或獵人打聽,功夫不負有心人,終究找到了白駝山。</br>至於山莊裡仍舊有歐陽鋒的蛇奴,歐陽鋒將近二十年沒回來,但蛇奴將歐陽鋒奉為天神,一日不知死訊,也不敢擅自離開。</br>風逸說笑無忌,叫人如沐春風,整治起人來,狠辣之處,比歐陽鋒更勝一籌,真叫洪七公、黃藥師等人都不寒而慄,遑論旁人。所以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弄來了化屍粉。</br>而這化屍粉只是母毒難治,單凡有一點,利用屍體可以大批次生產。</br>風逸得到了化屍粉,立刻讓魯有腳派遣丐幫弟子趕回襄陽稟報。他們則是趕往和林。</br>如今的和林,經過成吉思汗、窩闊臺在位時的征討,成了世界中心。</br>從多瑙河畔的維也納,到黃河邊的汴梁,從北方寒冷的俄羅斯草原,到炎炎烈日下的阿拉伯半島沙漠,大半個歐亞大陸都籠罩在這座城市的權力和威勢之下。</br>正因如此,羅馬教皇的傳教士、波斯商人的駝馬隊、南宋朝廷的使節團,高麗王國的進貢者、都在這裡彙集。</br>那些關卡也如虛設,風逸、黃藥師、洪七公等人很容易就混進了和林。</br>蒙古人住的都是帳篷,帳幕也好似漢人的人家,不過是用皮革來代替牆壁而已,帳幕裡間隔成一間間的房子,無非是權勢大的住的更大。</br>而窩闊臺的皇妃脫列哥那,史稱乃馬真皇后,臨朝稱制,帳篷最大,佔有幾十幾間房子之廣。</br>帳幕乃是牛皮做的,較布匹堅韌,能夠載重,風逸三人俱是一等一的輕功,所以乘夜偷進,帳篷並不倒塌。三人很容易便找到了。</br>此時正值乃馬真將兒子貴由召回,母子倆正在商議要事,風逸三人當即出手,要了兩人性命。</br>在和林將冰魄銀針,化屍粉種種毒藥,一頓施展,造成極大血案,三人乘亂逃走。</br>和林專司搜捕罪犯的乃是神翼營,這些武士每人都有三匹駿馬,長途追敵,馬力乏時,可以替換,一天走個五六百里,是極尋常之事,所以一般刺客逃出和林,也很難逃出追兵的緝捕。</br>好在風逸等人行刺之前,沿途安排了接應之人,備好了馬匹。一路上也無需換馬,竟然從大漠逃回了中原。</br>一路上蒙古人固然損失慘重,不過甄志丙以及一些丐幫弟子都將性命留在了蒙古大漠。</br>去的時候總共有十四路人馬,有三百多人,回到中原後不足十人。</br>風逸等人回到中原,蒙古騎兵自然失去了優勢,無法追擊。</br>風逸等人略一修整,又趕來襄陽,遠遠看見忽必烈王旗落下,風逸等人乘機攻擊。</br>他們無法騎馬,一旦騎馬,不等近身,就會被蒙古後軍發現,必然導致亂箭射來。</br>幾人只能施展輕功,悄悄入陣,一旦進入蒙古軍陣之中,他們最厲害的弓箭就會大打折扣。</br>風逸等人從格林逃回,那些武林好手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空曠之地,擋不住蒙古騎兵的箭射。</br>化屍粉見血就成毒,風逸兵刃上的毒固然用之不竭,但也怕蒙古兵身上的血跡濺到自己等人身上,所以他用兵刃,黃藥師與洪七公用掌,掌風可以有效阻止血液噴濺到他們的身上。</br>如此一來,直面風逸的蒙古兵士身上帶著白煙,口中發出慘叫奔逃,蒙古兵看到人跑著跑著,就撲通到地,化為膿水。</br>蒙古雖是滅國無數的精兵強將,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直接超出認知,嚇得不聽約束,拖著殘體,反衝蒙軍陣勢,弄的陣腳大亂。</br>忽必烈自統軍以來,從未遭逢如此之事,驚怒之餘,叫道:“擂鼓三通。”目中精光暴漲:“將號角吹起來!”</br>馬腿骨製成的鼓槌敲在牛皮鼓上,三通鼓罷,巨大的羊角號在空中響起,慷慨悲壯之氣充塞宇宙。</br>蒙古軍隊紀律森嚴,聽得鼓聲,立時不再潰逃,十萬餘眾發一聲喊,彷彿晴天霹靂,山川也為之顫抖。</br>忽必烈高叫:“成吉思汗的子孫有打不贏的仗嗎?”傳令兵高喊出去。</br>“沒有!”</br>蒙古軍士氣勢雄壯。</br>“宋狗派人鬧和林,殺我們的官,燒我們的糧草,那我們今天不破襄陽,誓不收兵,行不行?”</br>“行!”眾軍群情激憤,齊聲高呼,聲震天地。</br>忽必烈從箭囊裡取出一支羽箭,單膝跪倒,仰望蒼天:“我,勃兒只斤-忽必烈向長生天、向偉大的成吉思汗發誓,不破襄陽,有如此箭!”</br>他雙手高舉,奮力一折,羽箭斷成兩節。</br>子聰急道:“那怎麼成?”</br>“怎麼不成?”忽必烈望了他一眼,道:“我蒙古十萬大軍在此,莫非還怕了一個小小風逸嗎?”</br>子聰眉頭微聳,明亮的眸子裡帶著愁意,心想:“王爺這是孤注一擲嗎?”</br>蒙古人計程車氣達到了極點,齊聲喝道:“殺!”</br>霎時間胡笳之聲似乎從大地深處升起,與牛皮鼓的激響和在一起,在空中迸發出震人心魄的聲響,蒙古大軍三個萬人隊如潮水般湧向襄陽城。</br>郭靖見狀,也以丹田之氣吐出話來:“今日一戰,城在人在,與城偕亡。”</br>他一人說話,城下城上,十餘萬之人,盡皆聽得清楚。宋軍見他威勢,無不折服,聞言不禁齊聲呼應:“人在城在,與城偕亡。”</br>颶風般的聲音,在襄陽城頭久久不絕。</br>蒙軍的弩炮,向高不可及的城牆攻擊,後面的大軍開始扛著雲梯,前仆後繼,向上猛衝,將雲梯搭上了城頭,蟻附登城。</br>襄陽城頭的千百張強弓巨弩搭上了箭,投繫著巨大滾木的繩索被繃得筆直。守城大將王堅一聲令下,巨石滾木落下,城頭百十口大鍋裡的金汁,被鐵鏈吊著傾倒出來。</br>大炮飛矢在空中交錯,弓弦紛亂的脆響,震盪著每個人的耳鼓。</br>皮肉焦枯的臭味,箭弩的清鳴、滾木擂石的隆隆聲,淒厲的慘叫,強勁的箭矢貫穿皮甲之聲,</br>城下的蒙古大軍像秋天裡收割的麥子,割倒了一片,還有一片;又似漫天飛舞的蝗蟲,燒死一群,還有一群。</br>不一會,襄陽城下就塗了一層血紅的肉泥。</br>蒙古軍隊略有潰退,這時候,角鼓巨鳴密集地響起,稍稍後退的蒙古人提著刀槍,又瘋了般向前猛衝,好如大海的波濤,無休無止,拍打著襄陽的堅城。</br>這一切只讓安撫使呂文煥小腿酥軟,渾身冒汗,牙齒作對兒廝殺,只覺生平所見可怕之事,莫過於此。</br>幸好郭靖久在蒙古軍中,熟知蒙古兵攻城的諸般方略,早已有備,不論敵軍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壘石、用雲梯攻城,守城的宋兵居高臨下,一一破解。</br>但是郭靖在城頭遙遙見得風逸與黃藥師、洪七公被蒙軍圍困,也只感呼吸急促。</br>蓋因三人縱然無敵於天下,以一敵萬也是勉為其難,但若是開城接應,恐怕反而會被蒙古人乘機奪城。</br>忽有一道人影奔到郭靖身前,正是黃蓉。</br>郭靖轉過頭看向妻子,目光閃爍,一臉憐惜道:“蓉兒,你身子還沒好,怎就來了?”</br>原來黃蓉已經分娩,生下了郭襄與郭破虜,郭靖讓她照看孩子,恢復身體,可惜大戰正酣,黃蓉放心不下,實在忍不住了,前來與丈夫並肩抗敵。</br>黃蓉站在丈夫身旁,眼見半天佈滿紅霞,景色瑰麗無倫,城下敵軍猙獰的面目隱隱可見,再看郭靖時,見他挺立城頭,英風颯颯,心中不由得充滿了說不盡的愛慕眷戀之意。</br>他夫妻相愛,久而彌篤,今日強敵壓境,是否能夠將之擊退,實難逆料。</br>黃蓉心想:“我和靖哥哥做了二十年夫妻,咱倆共抗強敵,便兩人一齊血濺城頭,這一生也真不枉了。”</br>一瞥眼間,看到城下,忽地臉色蒼白,怔怔出神。</br>黃蓉眼角餘光所及,蒙古軍陣中三道人影若隱若現,認出其中有父親黃藥師與師父洪七公。</br>黃蓉說道:“靖哥哥,魯幫主將配好的藥送來,說風逸等人來襲,讓我們一起殺出,你有決定了嗎?”</br>夫妻同心,郭靖知道妻子心思,注視著血肉模糊的戰場。他頭一次如此強烈地感受到至親之人,面臨生離死別的感受,胸中一陣劇痛,沉聲道:“韃子大軍,士氣太盛,必須再洩洩他們的氣勢。呂大帥,王將軍,你們一定要好好守住城池,不可鬆懈,我帶二千精銳再殺一陣!”</br>王堅聞言道:“不可,韃子雖然損失慘重,但人多勢眾,伱若出城,城池怎保?”</br>“不錯。”站在郭靖身後的呂文煥也捋須頷首:“郭大俠,蒙古人像瘋了一樣,你帶兩千人又有何用?”</br>風逸等人在他們眼裡,死活並不重要。</br>探事軍士流水價來報:“東門又有敵軍萬人隊增援……北門韃子的雲梯已經豎起……”</br>呂文煥翻著白眼,說道:“郭大俠,聽到了嗎?你不可出去!”</br>郭靖見他捋鬍子的手都是顫抖不已,眉頭一皺,黃蓉徑向朱子柳道:“朱大哥,你將魯幫主送來的藥都散給武林豪士,大家衝殺出去!”</br>郭靖說道:“就依蓉兒之意。不過一定得告誡咱們的人,穿好防護衣服,儘量不要讓毒水沾身!”</br>原來魯有腳早就遣人送來了化屍粉,哪怕只是一點,利用屍體都能製造無數。</br>可郭靖昔日見過歐陽鋒毒鯊之景,血肉成毒,太過可怕。一旦用出這種毒藥,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畢竟普通人對拼,又有什麼能力,可以做到血不沾身呢?</br>但見妻子下令,岳父、師父、風逸都在蒙古軍陣之中,也只好如此了。</br>呂文煥見幾人不聽自己號令,朱子柳下去準備,只能嘆了口氣。</br>這邊風逸、黃藥師、洪七公三人一直向著忽必烈軍前衝擊,奈何蒙古人馬太眾,殺一批上一層,三人還得防止毒水沾著自己,饒是三人內力深厚之極,也是困難重重,這長時間,才突進到,離忽必烈裡許之地。</br>風逸突然喝道:“洪幫主,髮針!”洪七公甩出一把冰魄銀針。</br>他的“漫天雨撒金針”相距既近,出手又快,蒙古軍士萬萬無法閃避,</br>風逸與黃藥師、洪七公剎那間連斃十餘人,離近的蒙古軍士腳下一緩,風逸長嘯一聲,叫道:“黃島主,洪幫主助我一臂之人!”</br>飛身縱起,黃洪兩人各出一掌,拍在了風逸的雙腳上。</br>風逸飛縱之力加上兩人掌力,直接化為一道白虹,掠空而出,從蒙古軍士頭頂飛射出去。</br>蒙軍驚奇萬分,頓時齊齊發喊,風逸已經飛出了十餘丈之外,力還未衰,有人一聲喊:“放箭!”</br>風逸在空中大吼一聲,將黑劍擲出,這一擲是他畢生功力之所聚,但見一道黑光居高臨下撲向了數百米開外的忽必烈。</br>忽必烈的親兵將他從馬上拉下,執戟甲士遮在身前。</br>風逸這幾下動作快如電光石火,但箭矢有若斜風吹雨一般,射向了風逸。</br>風逸待箭到,一提真氣,在半空一個筋斗,越過十餘名蒙古兵士,落在了一匹馬上。</br>此時間,風逸駕馬直衝忽必烈,衝出不過幾丈,箭鏃再次彷彿暴雨般射到。</br>風逸身子彈起,蓬的一聲,馬匹脊骨被他踩斷,直接再次彈出數丈,越過武士,撲向了忽必烈。</br>這幾下猶如兔起鵲落,等眾人反應過來,風逸已飄身來到忽必烈等人面前。</br>親兵護著忽必烈就走,誰知風逸手中血刀一甩,劃為旋光,噗噗噗,七八人被砍倒在地,冒著白煙。</br>數丈外風逸輕飄飄地一掌拍去!</br>“轟隆隆”突然天空響死了炸雷。</br>眾人皆是一驚,尤其風逸就感覺這一聲雷鳴,就在自己耳邊,他不光頭腦一暈,更是覺得彷彿一座大山壓在身上,身子不由一沉。</br>風逸也不知為何如此,卻知道良機稍縱即逝,眼見蒙古兵士撲上,大喝一聲,髮絲飛舞,衣袍鼓脹,手腕一抖,一條長鞭從懷中撲出,身子滴溜溜一轉,長鞭橫掃一圈,虎虎生風,勢不可當。</br>武林中有言道:“練長不練短,練硬不練軟。”意思是短兵刃易學難精,軟兵刃比硬兵刃更加難練。</br>風逸一藝通百藝通,運起勁力將金龍鞭使得勢勁力疾,向著眾人頭臉橫掃而至。他鞭子貫勁,猶如鐵棍,蓬蓬之聲不絕於耳,七八名蒙古兵士臉上挨鞭,登時撲地倒了。</br>忽必烈的親兵都是勇士,還是有人迎衝而來,風逸左手拍出一掌,四五人頓覺全身骨骼欲碎,慘叫一聲,口噴鮮血,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跌飛出去。</br>風逸這一招乃是降龍十八掌,風逸與洪七公同在一起半年,討論武功之時,自然將之套了出來。</br>洪七公知道黃藥師對風逸都是傾囊相授,他又怎能落於其後。</br>風逸再次奔進,順手抓起血刀,嗖的一聲,擲向了忽必烈,幾名護衛又護著忽必烈躲避。誰料風逸扔出刀的同時,早已跳起,一掌拍出,這一掌全力發出,又快又準,蓬的一聲,忽必烈口吐鮮血,人被絕大的衝力帶得飛出數丈,一個筋斗,栽倒而下,勢猶未絕,又滾出五尺,方才停下,但已經當場斃命。</br>忽必烈倒地,親兵無不愕然,繼而刀槍齊上,風逸大吼一聲,揮掌撥打。突聽【腦海中滴的一聲,宿主違背系統任務……】”</br>而這時郭靖舉槍長嘯:“今日讓蒙古韃子知道我們大宋男兒的好身手!”</br>他已經親率大軍與武林豪傑出城救援。數萬大軍在城下殺得昏天黑地,蒙古兵將雖然驍勇,但宋軍的兵刃讓塗有化屍毒,這種境況無人不懼!</br>風逸一人制造出的黃水恐懼,豈能與千人制造相比擬?</br>系統一發出這種提示,“不好。”風逸心裡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莫非是……”頓時冷汗淋漓,大叫道:“忽必烈死了,快快出兵……”</br>這一聲萬軍皆聞,蒙古軍被郭靖等人殺戮,早就嚇怕了,聽得這聲長嘯,一時間亂了方寸,開始潰亂。</br>但風逸話沒喊完,感覺到自己身子一輕,彷彿置身於雲團之中,自己沛然渾厚的真氣竟然蕩然無存,一霎時疲憊不堪,身子一晃,栽倒在地,忽地一陣箭雨射將過來。</br>昔日系統給風逸釋出了幫助忽必烈一統天下的任務,但他不想違心,非但置若罔聞,還將這個建立元朝的開國皇帝給滅了!</br>怎料目的達成之時,自己仗義為傲的內力竟然離體而去。風逸一路衝殺至此,全憑深厚內力為依仗,瞬間沒了內力。</br>他渾身痠軟,躲閃不及,眼前飛快浮現過很多影子,無論是親人還是仇敵,皆是一閃而逝,離他既近且遠,根本捕捉不到,最後時刻,驀地感到一絲悲涼:“我這般究竟值得嗎?”</br>這時黃藥師、洪七公啊的一聲驚呼,他們雖不知風逸為何突然不濟。相距均遠,只空自焦急,卻那裡使得出一分力氣去助風逸!</br>這時蒙古士兵化為黃水,潰勢一發不可收拾,統兵將領連殺逃卒,依然擋不住敗北之勢。</br>郭靖等人乘勢衝殺,城內呂文煥與王堅也開城殺出。</br>蒙軍死傷無數,已不成軍,只想如何逃過這變為黃水的噩夢,故而鬥志全無,奔潰踐踏,死者不計其數,一路上拋旗投槍,不成行列,紛紛向北奔逃。襄陽城頭十萬軍民齊聲發喊,以助軍威。</br>這時,洪七公與黃藥師迎著亂兵,殺將過來,到了風逸剛才倒地之處,可除了肉泥,再無其他,連他的一絲影子,都看不到了!</br>洪七公雙手震顫,不知所措。</br>黃藥師將他護住,將幾名亂軍擊開,急聲道:“七兄,難道你想被亂軍踏死嗎?”</br>洪七公雖然心痛,但他深知這一點,現在蒙古數萬大軍成了潰軍,風逸成了肉泥,他們在這裡,也會是一個結果,跟在黃藥師身後,奪了一馬,向襄陽衝去!</br>自蒙古和宋軍交鋒以來,從未有如此大敗,郭靖等人乘勝追擊而去,直追出三十餘里,而呂文煥流水價的派出傳令官召郭靖回軍保城,宋軍這才凱旋而回。</br>這一仗宋軍大獲全勝,遺憾的是風逸死於亂軍之中,連全屍都沒有留下。黃蓉、朱子柳、郭芙、大小武等人都暗自嘆息。</br>安撫使呂文煥卻是率領親兵將校,大吹大擂,列隊在城外相迎,凱旋之師!</br>風逸死了,他毫不在乎,心裡還認為他死的好,因為風逸的所作所為,當官的沒有一個喜歡的!</br>能對蒙古見官就殺,難道對大宋就做不出來?這種不穩定分子死了最好!</br>眾百姓也擁在城外,陳列酒漿香燭,羅拜慰勞。</br>黃藥師、洪七公等人立在城頭,心中似乎灌了鉛水,沉得喘不過氣來。</br>郭靖回軍,望著師父與岳父,見他們沮喪無比,一問端倪。</br>郭芙哀嘆道:“風逸死了!”</br>剎那間,巨大的悲愴像潮水般湧上郭靖的心頭,他再也忍耐不住,失聲痛哭,淚如雨下,喟然道:“今日若非風大俠力挽狂瀾,只怕……唉……”</br>黃藥師看到凱旋之師,長吟道:“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首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br>辛棄疾乃是黃藥師當代最為佩服之人,他眼見莽莽神州淪於夷狄,以恢復為志,卻命運多舛,壯志難酬,百戰餘生,只能慷慨悲歌。心道:“今日之戰,全賴風逸,稼軒先生泉下有知,當足以安慰!”</br>但聽到襄陽城內呼天喚地的號哭,或泣丈夫,或悲兒孫,或哭父親……</br>黃藥師驀地仰頭長嘯,其中悽楚悲傷,令人聞之心痛。</br>洪七公一臉悲憫,嘆道:“風逸曾言,這大千世界,眾生百態,光怪陸離!</br>他不喜歡權謀,也沒有建功立業的野心。亦無意助什麼人爭霸天下,只是不希望五胡亂華、靖康之事重演!</br>可對於天下百姓來說,無論是蒙古還是漢人,他們的目的其實都是一樣,推翻現在的皇帝,重建新政,那麼在這過程中,仍舊會有遍野的死傷、成山的屍骨,</br>如果有神靈仙佛,他們是不是隻會在蒼天上注視著下界的凡塵,是不是隻會眷顧那萬中選一的真命天子?</br>讓他們能夠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而對每一位普通百姓的眼淚、以及每一位失去兒子、父親的痛苦,都無動於衷、視而不見呢?</br>因為權利、為了自己的私慾,讓無辜的人們為他送命!</br>那些將軍,將一個個所謂的真命天子送上龍椅時,他們得到了榮華富貴,可那些在戰場上死去的人,又得到了什麼?</br>或許都沒幾個人明白自己,是為什麼而戰鬥的,更不知道自己死後,能否換來他想要的,他的家人會是怎樣!</br>而那些百死餘生、告老還鄉的勇士們,又得到過什麼樣的快樂,誰又能知曉?”</br>洪七公想到一路走來,那血沫飛濺、血腥而殘忍的過程,給了他這種高手平生未有的強烈衝擊。</br>他忽然覺得這天下是誰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再看到人與人之間你死我活的拼殺,而這終究是一種妄想!</br>而洪七公的轉述之言,也讓郭靖等人身體猛然一顫。</br>一代天子一代朝臣,他們這些上位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會失去家中的親人。</br>可死了一個風逸,還有他們在意,那些兵士呢?他們何嘗不是功臣?</br>在意的又有幾個?</br>呂文煥那一臉高興的樣子,自己也覺得這是大勝,頗為喜悅……</br>這一剎,眾人經過風逸長久以來的潛移默化,想到蒙古軍隊死傷慘重,宋軍也損失不輕,尤其襄陽城中家家舉孝,都激發了全新的思考。</br>郭靖黃蓉忽然明白了,為何風逸明明幫漢人,而對大宋嗤之以鼻的原因。</br>因為那些帝王公侯都是要吃“人肉”的。</br>從沒有一刻,郭靖會用風逸的觀點看待世界萬物,一時無比迷惑。</br>黃藥師哈哈大笑,拂袖轉身,大步西去,黃蓉叫道:“爹……”</br>黃藥師理也不理,邊走邊自大笑,可笑聲之中,卻已聽不出悲喜。</br>洪七公朗然道:“芸芸眾生,真是可悲可嘆可憐哪!”</br>說著也長笑離去。</br>兩人長笑沖天而起,彷彿是為逝去的生命帶去了一絲歡樂。</br>但又彷彿是一種諷刺!</br>**之下,眾生皆是棋子!</br>……</br>歷史中的忽必烈本是繼蒙哥之後的蒙古大汗,建立元朝,一統天下,成就不世之功。</br>但現在,一切都成了未知。</br>蓋因蒙古汗位的繼承,變數很大。宋朝的所作所為更是無法言說。</br>蒙古大汗接位,並不是簡單的父死子繼,需要召開忽裡臺大會,由皇族王公、重臣大將會議共推擁立。</br>只因昔日成吉思汗生前指定三子窩闊臺做繼承人,但同時也按照蒙古“幼子守產”的習俗,把自己大部分領地、部民、軍隊都留給了小兒子拖雷。</br>成吉思汗有十多萬精銳部隊,給了拖雷十萬,其他兒子還有幾位弟弟,每家只分得幾千人。</br>也許鐵木真想給自己最寵愛卻又沒能接班的小兒子,多一點補償,可這種操作,熟知歷史之人,必然明白。這是大禍患。</br>哪怕在現代社會,一個手握絕對控股權的大股東,能甘心讓他人坐上董事長寶座嗎?</br>所以拖雷按照蒙古風俗獨自“監國”兩年後,才召開了落實大漢人選的忽裡臺大會。會上又足足拖延了四十多天,遲遲不表態。</br>而朮赤素來和幼弟拖雷交好,二人的王后還是親姐妹。二哥察合臺則一直跟大哥不對付,藉口朮赤血統存疑,極力排擠大哥,卻全力支援三弟窩闊臺上位。</br>那時候朮赤已死,在察合臺強力推舉和成吉思汗遺命的作用下,拖雷才不情不願擁立窩闊臺。</br>但無論是誰,放在窩闊臺的位置,也睡不著,所以幾個月後,年僅三十九歲的拖雷突然去世。</br>窩闊臺開始從託雷系中奪取軍隊,蒙哥等人極為不願,可託雷的正妻唆魯禾帖尼,力排眾議,堅決執行。</br>按照蒙古風俗,此時的她,可全權掌握家族財產,享有與丈夫同等的地位和權力,成為了整個拖雷系的掌權人。</br>如此一來,顯得窩闊臺欺負兄弟的孤兒寡母,託雷家族大氣。</br>窩闊臺自然感受到了這一點,下詔書要唆魯禾帖尼嫁給自己的長子貴由。</br>寡嬸下嫁侄子,這在草原風俗裡,倒也不算太出格。這招可是釜底抽薪,直接要把拖雷系整體吞吃。</br>但唆魯禾帖尼沒再就範,回覆說,要把孩子們撫養成人,願彼此互不離棄,委婉而又堅決。</br>拖雷系終究是蒙古帝國舉足輕重的一方勢力,一時間,窩闊臺也奈何不得,在重大軍政事務上,也要與唆魯禾帖尼商量,徵求拖雷系的意見,然後才能行事。</br>託雷系還透過經營中原漢地的封地,積攢下了雄厚的財力。</br>窩闊臺在位十三年,突然暴斃!</br>他的死,蒙古帝國再次因為繼承問題陷入亂局,因為“皇儲”失烈門還未成年,而蒙古正在進行“長子西征”,中堅力量不在。</br>乃馬真後,作為窩闊臺的遺孀臨朝稱制,接管了中樞權力。她不想讓失烈門即位,策劃由親生兒子貴由接任大汗之位,盡力拉攏各路宗王,極盡放縱,政事紊亂。</br>所以耶律楚才才會被排擠。託雷系的兒子們在唆魯禾帖尼的嚴厲管控下,嚴守祖宗家法,在一片混亂的朝政中,獨善其身。</br>所以蒙古大汗之位在窩闊臺死後,汗位空懸長達五年。乃馬真後才組織召開忽裡臺大會,讓兒子貴由即位,拖雷系也是早早赴會,對貴由表示支援。</br>因為草原帝國的傳統,就像狼群中選狼王,只有強者才能服眾稱王。</br>作為窩闊臺的長子,貴由時年已三十六歲,曾東征高麗、西征欽察,</br>但是朮赤、察合臺、窩闊臺,拖雷等父輩的愛恨情仇自然傳遞到了下一代。</br>蒙古西征中,朮赤之子拔都和拖雷之子蒙哥相交甚歡,卻與察合臺、窩闊臺的子孫們鬧翻了。</br>在一次酒會上,窩闊臺長子貴由和察合臺之孫不裡,當眾辱罵拔都,雙方不歡而散。</br>貴由上臺後,也確實雄心勃勃,首先整頓朝綱,大力集權,為此不惜把母親的寵臣法蒂瑪逮捕處死,就連乃馬真後當年為了拉關係,給宗王們濫發的令旨和令牌,也統統收回。</br>而他插手察合臺系事務,行廢立之事,又拉攏拖雷系,委任自己的嬸嬸唆魯禾帖尼,總管忽裡臺大會上的賞賜分發大權。</br>將這兩大山頭擺平,又要清理朮赤兒子拔都。率大軍西行,藉口回西域的封地巡狩,準備突襲拔都。</br>一直冷眼旁觀的蒙哥母親唆魯禾帖尼,派人通知了拔都,又賣給朮赤系一個天大的人情。</br>拔都收到訊息,也是不懼,揮師東進,眼瞅著,一場黃金家族的火併在所難免……</br>可貴由延續了他叔叔拖雷、父親窩闊臺暴斃的傳統,竟然病死在了“西巡”路。</br>他和拔都系險些兵戎相見,已經成了世仇,無法調和。</br>對察合臺系行廢立之事,立起來的也速蒙哥汗卻渾渾噩噩不給力,無端被廢的哈剌旭烈兀汗,從此成了仇家,原有的盟友察合臺系沒了指望。</br>至於拖雷系,更是仇人。</br>託雷就是被窩闊臺害死的,而貴由險些娶了拖雷妻子唆魯禾帖尼,這可是蒙哥、忽必烈等人的母親。</br>在窩闊臺系內部,更是一地雞毛。</br>乃馬真後在上屆忽裡臺大會上陳述利害,不惜違背窩闊臺汗的旨意,摒棄失烈門,力推貴由,為此,還打壓了當時健在的窩闊臺二子闊端,內鬥很厲害。</br>而闊端率兵攻吐蕃舊地,成為赫赫的西涼王。</br>所以貴由一死,留下了一個四分五裂、眾叛親離的窩闊臺系。</br>那時其母乃馬真後已去世,貴由的遺孀斡兀立,史稱海迷失後,依樣畫葫蘆,接過丈夫的權力,開啟了蒙古帝國為期兩年的海迷失後“臨朝稱制”時期。</br>但她沒有拖雷妻子唆魯禾帖尼的眼界胸懷,也不如乃馬真後懂得投機鑽營,只知道和薩滿巫師們求神問卜、胡言亂語。</br>此時朮赤系的老大拔都,已成為成吉思汗孫輩宗王中年齡最大、資格最老之人,作為窩闊臺時期“長子西征”的統帥。</br>他在自家領地上組織了忽裡臺大會,籌劃改天換日,但也是阻力重重,窩闊臺系就提出,應當推舉失烈門,不然就是有違窩闊臺大汗遺命。</br>但蒙哥的弟弟阿里不哥說道,當初是貴由有違先汗的遺命,拋開失烈門自行登位。</br>你們可以可以違約,我們為什麼不能?</br>這個邏輯缺口一開啟,拖雷的妻子唆魯禾帖尼在拖雷系“幼子守產”的家族故地,也就是成吉思汗出生的地方,又組織了第二場忽裡臺大會。</br>蒙哥母親的口碑和人脈遍及四方,拔都也派弟弟別兒哥,率重兵前往壓陣。</br>拖雷系內部安定,一致對外,在本土的這次忽裡臺大會,蒙哥弟弟忽必烈負責接待和監控全體與會宗王;弟弟旭烈兀統率司膳和衛士,維持會場秩序;異母弟阿里不哥則負責守衛帳殿門戶,管控各宗王的出入。</br>這幾人是拖雷最出色的兒子,都為大哥蒙哥稱汗全力以赴。</br>不提蒙哥母親的口碑和人脈,且按照蒙古“頭狼”理論。蒙哥人到中年,參加過長子西征和滅金作戰,足以服眾,遍看窩闊臺系諸宗王,還真找不出一個能和他匹敵者。</br>窩闊臺系四分五裂,貴由打壓兄弟以及拔都。他們都要報復,如此一來。</br>正因了那句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br>當初監國的託雷,都沒坐上大汗之位,時隔二十幾年,兒子蒙哥終於奪了回來。</br>蒙哥在位九年,又繼續了伯父窩闊臺、貴由等人的操作,打壓弟弟忽必烈,</br>後來蒙哥徵宋,戰死合州,其弟七王子阿里不哥在北方蒙古老家和林得王公擁戴而為大汗。忽必烈領軍北歸,與阿里不哥爭位,兄弟各率精兵互鬥。</br>最後忽必烈得勝,但蒙古軍已然大傷元氣,直到宋度宗鹹淳九年,蒙古軍始再進攻襄陽,一舉而下,滅了宋朝。</br>正因如此,歷史中的蒙古從成吉思汗死後的幾十年,一直陷入內亂之中,可宋朝還是被滅了。風逸雖然殺了貴由、乃馬真皇后,蒙古後續如何,誰也不知道,宋國會怎樣,更是無從假設。</br>包括忽必烈建立元朝,子孫們的皇位更替,蒙古也一直爆發內亂。就連大都這個都城都陷落好幾次,可仍舊統治了近百年。</br>直到朱元璋橫空出世,南征北戰,才算終結了蒙古統治。</br>所以蒙古入住中原,究竟是廣大的漢人同胞無能,還是國運所致,人力豈擋,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之題。</br>試想,倘若宋朝立國之初,會接連發生監國、大汗暴斃之事,大家幾個派系爭奪皇位,爆發內亂,他的外敵會不會給他如蒙古一樣的機會,屹立不倒,還能一統天下?</br>(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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