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說話聲音並不響亮，但陸家莊筵開百席，二千餘人，竟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br>但這番話的內容實在刺耳，脾氣暴躁之人氣得滿面通紅，緊握拳頭，就想動武。</br>但想到風逸武功實在太高，朱子柳、李莫愁武功那等精深，就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了，武功之高，深不可測，自己上去乃是自取其辱。</br>有些人則是想著這廝武功太高，我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得罪的又不只我一個，自會有人出頭。</br>然而還是有人覺得這口氣咽不下去，忍不住說道：“如今蒙古南侵日急，大家齊聚一堂，為的是各出死力，抵禦外侮，縱然蒙古勢大，你說我們是孤魂野鬼，豈不是長旁人志氣滅自己威風？”</br>他話聲響亮，諸人均是變色，齊往發聲之處瞧去，卻看不到人，原來說話的人身材甚矮，給旁邊之人遮沒了。</br>風逸聽罷，伸出食指，輕彈酒罈，叮叮噹噹，清亮悅耳，悠悠道：“是哪一位說話？”</br>那矮子霍然起身，躍到了桌上，但見他身高不滿三尺，年逾四旬，滿臉透著精悍之氣。</br>有人識得他是江西好漢“矮獅”雷猛。</br>眾人看他如此矮小，欲待要笑，見了他左顧右盼的威猛眼光，都把笑聲吞下了肚裡。</br>只聽他道：“我想請問，你風逸固然武功高強，可你將我們貶的一文不值，難道這天下，就伱風逸是個英雄？還是說，你有能耐不讓我們變成孤魂野鬼？”</br>風逸起身抱拳道：“諸位心存俠義，俱存捐軀報國之心，這讓風某好不佩服，何談一文不值？</br>只是如今蒙古勢大，大宋朝廷卻是朽木為官，奸臣當道，趙家老兒想的是這江山只要姓趙，多有人還想著與對待契丹、金國一樣，錢買平安。想靠他們來保國護民，那是痴人說夢！”</br>眾人轟然而應，齊聲高呼：“這話不錯！”</br>風逸又道：“我之所以給大家潑冷水，只因我闖過蒙古大營，他們各個悍不畏死，以我之能，倘若死戰不退，一千大軍足以將我剿殺！</br>風某雖不敢誇口天下第一，但如我這般武功者，普天下也是屈指可數，旁人若與蒙古軍陣正面抗衡，又能敵得過多少？</br>就是有十個我，放在軍中縱橫馳騁，又能殺的多少蒙古士兵？</br>以我看，一人能在軍陣中殺一百人，讓自己毫髮無傷，就是得天之幸了！”</br>聽了這話，人群起了一陣騷動。</br>郭芙輕哼一聲，道：“你這狂人，也有說軟話的時候？”</br>風逸笑笑道：“郭姑娘，風某縱然有些猖狂，卻也明白人貴自知的道理。</br>倘若不知對手斤兩還則罷了，但若對自己的斤兩沒有明確認知，那是死無其所。</br>畢竟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看重你身後的靠山！”</br>隨他說話，郭芙聽他隱含譏諷，雙眼死盯著他，大為慍怒，可雙頰越發緋紅，明豔照人，長吸一口氣，就要開口。</br>卻聽郭靖道：“敝女有失管教，過在郭某。”</br>風逸笑道：“郭大俠應該知曉，蒙古士兵戰死，傷口都在正面，這意味著什麼？</br>他們沒有一個退縮，而我們呢？</br>朝廷官兵早就被打斷了骨頭，眾位固然武功高強，但與蒙古軍陣正面抗衡，就是自尋死路。</br>我知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的道理，可眾位不懼，人家也不懼，這能改變敗局嗎？</br>我曾與郭大俠夫婦商議，要讓丐幫出力，與我一同在蒙古大量投毒，咱們毒人不方便，毒牛羊馬匹，就相對簡單了？</br>只要有屍體，將各處水源一扔，必生瘟疫，也讓他們也嚐嚐毀家滅族的滋味！”</br>這一番話聽得眾人毛骨悚然，洪七公忽地嘆道：“風逸，你入魔了！”</br>李莫愁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是呀，我們都是魔頭，洪老前輩卻是菩薩，要麼怎地那樣好心，生死相搏，還救歐陽鋒性命？</br>致使自己命不保夕，江南七怪這等正義俠士險些除名不說，自己的兩位高徒更是在煙雨樓前大打出手！”</br>洪七公忽地哈哈大笑，黃蓉眼見風逸與李莫愁劍指他們夫婦，正覺羞怒，不由嗔道：“師父，她在罵我們，你還笑得出來？”</br>眾人的目光，不禁都集中在洪七公身上。</br>洪七公嘆道：“蓉兒，你可知道什麼叫三十老孃，倒繃孩兒，亦復何說？</br>你我師徒，今日被這個小丫頭逞足了威風，你以為日後不會傳揚出去？</br>不會有人恥笑？與其被他人笑，還不如我自己先笑個痛快。”</br>郭靖黃蓉相視苦笑，風逸也笑道：“老前輩心胸開闊，晚輩佩服，好在我天性就不是諸位這種善人，那麼惡事就由我來做，如今所差者就是熟悉蒙古地形的嚮導，這就需要貴幫英雄好漢出力了！”</br>眾人明白他的心思，丐幫弟子曾有人跟隨郭靖黃蓉西征，一路上的水源盡皆知曉。倘若行此毒計，離了丐幫，風逸有天大能耐，也是無用。</br>而一些人比較認可風逸的看法，下毒一勞永逸，何樂而不為？</br>風逸此話一出，就有許多人大聲叫好，並勸丐幫同意，趕快去蒙古下毒。</br>而有的人一聽，心中自然不同意，大聲叫嚷起來道：“下毒，簡直是痴心說夢！”</br>“你會下毒，蒙古就不會嗎？中原百姓就不死嗎？”</br>“我等這樣做，豈不是自甘下流、貽羞天下？</br>“怎麼，打仗不死人嗎？”</br>“兩族之爭，你死我活，下流你媽？”</br>“是啊，蒙古就不下流？</br>他們本來與我大宋乃是兄弟之盟，背信棄義，怎麼對付他們也不為過！”</br>雙方意見不一，聲音也越來越大，人也都站了起來，廳上滿是一片叫罵，汙言穢語層出不窮，說著說著都有人要上手了。</br>洪七公突然一聲大喝：“都住了！”</br>他內力深厚，眾人只覺聲如晴空霹靂一般，頓時感覺頭腦嗡嗡直響，如撞擊重物，莊裡莊外，一時鴉雀無聲。</br>就見洪七公起身說道：“諸位都是我這兩位徒兒專程邀請之人，旨在借重大力，對抗蒙古，各位若不能和衷共濟，為了理念不同，便鬧成不開之局，何談其他？”</br>洪七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眾望所歸，群雄聽了，一齊重新落座。</br>“不錯！”就聽郭靖接著說道：“如今的淳佑皇帝乃無道昏君，宰相賈似道是個大大的奸臣，朝廷之力難以指望。</br>若說蒙古之強，當初橫行西域，無人可擋，騎兵犀利，足以掃蕩天下。</br>可我大宋俊彥之士，所在多有，他們都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而我等習武之人，心懷熱血，也從不屈服於任何強權暴政，所以才有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懲惡揚善之舉，哪怕各家合派幾經沉浮，仍舊為人所欽。</br>我大宋縱然真的敗亡，也不會屈膝異族，定有有識之士以光復中原為己任，早晚都會收復失地，重建我漢家王朝。”</br>風逸雙手一擊，道：“這話說得好，大家敬郭大俠一杯！”說著舉起碗來，將酒一飲而盡。眾人也是聽得舒服，齊齊敬酒。</br>郭靖凜然道：“蒙古侵宋以來，殘民以逞，白骨為墟，血流成河，致使中原十室九空，千里荒野。</br>我等熱血男兒血為之沸，必要抵抗！可今日我等若因蒙古之強，便與惡匪之人相交，行此大傷天和之事，那與江湖上以毒害人的下三濫，有什麼兩樣？</br>別說你計謀絕不能成，就算計謀得逞，以毒藥取勝，也難叫天下人心服，必然不得人望。若是我宋人自己都離心離德，此事豈不是自行絕路，得不償失？”</br>郭靖向來不善言辭，可是心中想得通達，如今又痛心疾首，心中想到什麼，口中便說什麼，言辭看起來極為犀利。</br>眾人聽在耳中，不禁心想久聞郭靖忠厚質樸，口齒遲鈍，他辭鋒竟極為銳利。也有不少人大為汗顏，內心起了極大動搖，心想縱然這樣勝了蒙古，的確為天下英雄所不齒。</br>風逸掃了掃郭靖等人，搖了搖頭。</br>突然有人振臂高聲道：“我們唯郭大俠馬首是瞻，絕不聽從他人號令，誓死追隨郭大俠！”</br>此言一出，廳上其他人都振臂，異口同聲道：“唯郭大俠馬首是瞻，誓死追隨，絕不反悔！”聲如天雷滾滾。</br>這時間，忽聽一聲長嘯，穿破屋瓦，激盪人心，眾人紛紛收聲，看向嘯處。</br>就見風逸朗聲說道：“郭大俠說的有道理，可世人多是畏威而不懷德，尤其以蒙古人為最！</br>當今天下以洪老前輩最是德高望重，可有什麼用？</br>他對人如此寬厚，對歐陽鋒又有救命之恩，可人家怎麼對待你們的？</br>郭大俠對於楊康一家恨不得掏心掏肺，換來的是什麼？</br>你拿人家當兄弟，為他設身處地的考慮，說什麼完顏洪烈終究對他有養育之恩，這人由你來殺，可你換來了什麼？</br>人家捅你腰子，一點都不手軟！</br>包括他的兒子楊過，若非我對他說了楊康之事，他若知道其死因，哪怕他明知是楊康主動打黃蓉，致使自己慘死，他殺你夫婦報仇時，也都不會手軟，那麼德行是否換來了人心？”</br>郭靖黃蓉二人聽的悚然色變，不約而同對視一眼。黃蓉心想：“楊過那小子狡儈之處與楊康如出一轍，倘若真是如此，他的說法也未可知。”</br>風逸嘆道：“就是你們的徒弟武家兄弟對李莫愁恨之入骨，要殺她報仇。</br>可人家李莫愁根本沒有傷害他娘，殺的只是武三通。武三娘乃是自己為了救夫，吸毒而死。</br>可他們報仇，在乎過程嗎？</br>他們認可的，只有自己母親死了的結果！</br>包括李莫愁說武三通喜歡自己義女，乃是不倫之戀，這難道不是事實，</br>朱先生他們看的卻是李莫愁損了一燈大師威名，誰又在乎事實？看重的還是這個結果！</br>而我風逸今日在此，也說，武三通就是該死，自己喜歡義女不說，還跑去鬧婚挖墳？</br>怎麼，這是俠義道該乾的事？</br>可因為他是一燈大師高徒，誰敢說他不是？大家看的還不是結果！”</br>武家兄弟與朱子柳、點蒼漁隱臉色一陣白，一陣紅。</br>風逸嘆了口氣，苦笑道：“有時候，我就覺得你們真的好天真。</br>什麼時候了，還談什麼‘德望’！</br>洪老前輩藝能服眾，德能蓋人，我們縱然人人心悅誠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靠德行真能服異族人心，消除禍劫嗎？</br>要知道與那些有政治雄圖的人，說什麼人心、德望，就好比讓老虎吃素齋，純屬異想天開！</br>好在風某做了白費唇舌的打算，剛才莫愁與朱先生以武了恩怨，不勝不負，那麼我就再來一個大的！”</br>洪七公拈鬚沉吟：“什麼大的？”</br>風逸目光一閃，道：“嘴上既然各有道理，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以武論高下！</br>不同意我想法之人，推舉一人，若是我贏了，都聽我的，我若輸了，就聽你們的，謂之比武奪帥！”群豪之中，立刻起了一陣騷動，交頭接耳，紛紛議論有之，目光投注在郭靖身上有之，情勢緊張無比，一觸即發。</br>“不錯！”群雄鼓譟起來：“比武奪帥，勝者為王！”</br>畢竟郭靖風逸都是眾人心中的天下第一高手，這一場好鬥，百年難遇，當下紛紛叫好喝采，“郭大俠！”“郭大俠！”聲震屋瓦。</br>郭靖聽得這話，卻是遲疑不答。</br>郭芙冷笑道：“你果然衝著盟主之位來的。”</br>風逸笑笑道：“你知道我狂，剛才朱先生也說的好啊，所謂當仁不讓，風某深以為然！”</br>黃蓉星目流波，冷冷道：“風大俠雖自恃神功無敵，但想插手丐幫事務卻也萬難，所以之前所為，皆是為了此時吧？”</br>“郭夫人睿智！”風逸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們商量過我的想法，我本來想著若是能當個丐幫幫主也不錯！</br>可我深知你在接掌幫主之位前，洪老幫主就中意魯長老，我跟他去搶，打贏了也難服眾。</br>那就索性乘著群雄集會，再為此事。</br>好在大家為的就是抗蒙報國，鳥無頭不飛，風某也就想著當個鳥頭了！”</br>“風大俠！”黃蓉微微一笑：“我一直當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李仙子這等人物，也會傾心於你，誰知今日一會，卻令人很是失望！”</br>“哦？願聞其詳？”風逸雙眉一挑。</br>李莫愁俏臉上卻是起了一抹嫣紅，雙目如火，盯著黃蓉。</br>黃蓉也不理會她，只是凝視風逸，冷冷地說道：“所謂事不密則不成！</br>尤其陰謀之事，知道、參與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有可能成功。</br>雖然我不想得罪諸位，可這裡足有數千人，誰能保證，這裡就沒有蒙古奸細混雜其中？你縱然贏了，我們都聽你號令，你又豈能成事？”</br>群豪中有些明白事理的，都知道黃蓉說的乃是實情，這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人心叵測，世事難料。</br>豈料黃蓉話音剛落，風逸卻哈哈大笑起來，聽著滿是嘲諷之意。</br>郭芙大是氣惱，她一生之中從未見人膽敢對母親如此無禮，刷的一聲，拔劍在手，怒氣衝衝地叫道：“爹啊，你一定要教訓教訓這狂妄之徒，你不教訓他，我可忍不住了！”</br>眾人聽了這話，齊齊發笑。</br>果然是寵壞的孩子。</br>郭靖固然名震武林，然而風逸也不遑多讓，兩人正是對手。</br>所以黃蓉才這樣說，否則讓郭靖將風逸收拾了，不就簡單了。</br>還不是風逸武功太高，沒有把握！</br>不過旁人倒也理解她的行為。</br>風逸見郭芙氣的雙頰豔如桃，持劍的右手微微發抖，笑聲也是一斂，語中含笑道：“人言郭夫人智計百端，乃是女中諸葛，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br>“噢？”黃蓉皺了皺眉：“女中諸葛不敢當，可你如此不以為然，我也願聞其詳！”</br>風逸傲然說道：“風某雖然與諸位理念不同，卻也不是傷天害理，執著殺戮的魔頭。</br>我要去蒙古投毒，只是為了阻止蒙古侵宋，而不是滅絕蒙古。</br>他們倘若得知訊息，熄了侵宋之心，那是最好，我又何須大傷天和？</br>他們若是一意為之，那麼大家一起完蛋！</br>這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br>無論是他們以牙還牙，還是怎的，反正中原已經十室九空，看他們得到這樣的江山，又有何用？</br>若是想著防備？呵呵，蒙古浩瀚，水源之地非只一處，人不好殺，動物卻是不少，只要有屍體，配著毒藥，必能滋生瘟疫，席捲蒙古。</br>縱然他們派人看管，也必然分散，總不能一次性派幾千人看護這些吧？若是這樣，我方正利於各個擊破，所以又何須怕他知曉？</br>我倒要看看蒙古能分出多少人來！</br>若按照你們的想法，大傢伙正面對敵，一刀一槍分個勝負，不提蒙古騎兵陷陣無敵，我等立於城頭，人家數百門火炮一起震響，再好的武功，遲早還不做鬼？”</br>黃蓉皺眉道：“這麼說，非得大戰一場了？”</br>風逸笑道：“洪老幫主與郭大俠仁厚一生，觀念無法轉變，你有心贊成，也得聽夫君的，那麼只能如此！</br>況且前宵與郭大俠之一會後，無時無刻不想與他真正的一決雌雄，還請郭大俠不吝賜教。”</br>洪七公哈哈一笑道：“武林同道，彼此琢磨，互相印證，亦屬尋常。</br>風小子盛意拳拳，靖兒你若不下場，豈不辜負了他一番心意？”</br>黃蓉知道此時此刻，非動武不可，也道：“靖哥哥，那你就和風大俠印證一下！”</br>人叢中也有人說道：“郭大俠，我等正好也開開眼界，瞧瞧天下第一的身手！”</br>郭靖搖了搖頭道：“武學之道，無窮無盡，郭某豈能算什麼天下第一？”</br>他這話一出，眾人無不驚疑。</br>風逸卻是哈哈大笑：“郭大俠見識高明，武學一道淵深似海，世間藏龍臥虎，天外更是有天，哪有天下第一！你我相爭者，無非號令誰屬而已！”</br>郭靖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於是步出座位，站在席間。</br>眾人見郭靖出座這麼一站，當真是有若淵渟嶽峙，氣勢非凡。</br>風逸拍手笑道：“妙極，妙極。”彷彿變成了一個紙人，足不點地一般飄飛至廳中，與郭靖相距不過八尺。</br>風逸身子頓停，抱拳躬身道：“今日能夠領教過大俠高招，幸何如之，只是此次比鬥，不牽扯旁人，我若勝了，丐幫英雄得聽我調遣，不得食言，更不能陽奉陰違！”</br>黃蓉聽出他話中之意，點頭說：“好，未分勝負之前，我們誰也不會跟李莫愁為難。”</br>至於丐幫之事，魯有腳乃是新任幫主，自己若是開口應承，既折了魯有腳的威風，又顯得自己的權勢仍在丐幫幫主之上。</br>就見魯有腳竹棒一擺，大踏步走到席間，道：“在下是丐幫新任幫主魯有腳，曾經跟隨郭大俠與夫人西征，你若勝過郭大俠，我親自率領弟子隨你同赴蒙古，上下一提遵令，絕不會心懷異志，陽奉陰違！”</br>風逸當即抱拳躬身，說道：“魯幫主一言九鼎，風某受教！”</br>突聽郭芙說道：“你若輸了，也得聽我爹孃號令，讓你往東不得往西。”</br>李莫愁笑笑，淡然道：“那有什麼意思，還得加上你郭大小姐才是！”</br>“好了！”風逸呵呵一笑：“我若輸了，也聽你的，行不？”</br>朱子柳又道：“但若不分勝負，兩敗俱傷呢？”</br>人群裡發出一陣驚呼，對啊！</br>要是如李莫愁與朱子柳一樣呢？</br>風逸淡淡一笑道：“事關信念，不會不勝不負！”</br>眾人聽他如此狂妄，無不驚疑，</br>李莫愁變了臉色，衝口叫道：“這可如何使得……”</br>就聽風逸道：“郭大俠雖然被人認為魯鈍，可我卻知道他活的很明白，</br>他對愛人忠貞敬愛，對朋友寬厚仁義，用一生來踐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br>身處亂世，仍然能夠保持堅定純粹的人生信念，以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與民族國家的安危禍福為念，永遠都將百姓的苦難放在第一位，而且貫徹始終，百死而不悔。</br>他畢生都為貫徹自己的理想和理念而活，這是真正的大通透。</br>而我活的也很明白，就是不想讓這樣的人與城攜亡，最終與妻女一同走向殉國之路，仍舊無法改變這大宋的命運！</br>既如此，又怎會不勝不負？”</br>眾人聽得心頭不禁一沉，都愣住了。</br>黃蓉未及開口，就聽郭靖凜然說道：“承蒙風大俠看的起，你我雖是理念不同，可此戰事關國事與黎明安危，你我必有高下！”</br>風逸微微一笑：“求之不得！”向前踏了一步，郭靖也是徐徐邁了一步。</br>一時間，眾人均是屏息凝神，看著兩人，唯恐稍一疏忽，漏過一對頂尖大高手的精妙招式，大廳上落針可聞。</br>過了半晌，兩人都不出手。</br>郭芙與武氏兄弟認為師父天下無敵，看的不耐，郭芙道：“媽，爹怎……”</br>黃蓉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住口。</br>風逸眼裡精華一閃，喝道：“得罪了。”身子前傾，五指箕張，飄忽抓向郭靖肩頭。</br>郭靖眉頭一聳：“摧堅神爪！”不敢怠慢，呼地一掌，拍了過去。</br>(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