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臺下掌聲一片,老人家推了推眼鏡,臉色陳凝片刻:“禪院一心一院禪,卻為好句啊!只可惜,對出對子的並非出自這位大師吧。”
仁智大師豁然一驚連連點頭:“的確...”
葉伽藍先生的話,如雷貫耳,塵三歲捂著臉罵罵咧咧:“我的老奶奶呀!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雖然不知塵三歲為何這麼做,針對薛璞,但是不難看出身為主辦方的他確實故意針對。
薛璞趕忙鞠躬道謝:“哈哈哈,晚輩多謝葉老出言相助。只是敗了便是敗了。並無不服,他日討回來就是。”
葉伽藍先生拿起麥克風笑道:“哈哈哈,好孩子,你但論文采你並沒有敗。我看過你的詩,很有樂府的味道呀。
人生淹日月,容華傷侷促。...令顏獨愛惜,照水自憐取。嗯不錯,有古詩十九首的風采,骨氣高妙,也有曹子建的神韻,只是你功力尚欠,也非他們這樣的富貴之人,雖是風流倒不是真風流啊。”
薛璞再一拜果真泰斗:“先生說的是,能得先生當面評論,實在是不虛此行。”
葉老喝了一口水:“桂花萬點萬花貴,禪院一心一院禪。這聯不是仁智大師的作品,是我的一個朋友,當年學佛,後來被下放到牛 棚裡,很快抑鬱而終。
這句對聯是他,在自己的小牛 棚裡,看著院中的桂樹寫的,也是他的絕筆。”
葉伽藍撇了一眼塵三歲,心頭似有不快,從這首絕筆上,好像知道這人是他安排來故意來刁難薛璞的。
眾人一併嘆惋。
葉老繼續說道:“敢問仁智大師的學歷?”
仁智大師推了推眼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額。”他自覺不妥,葉老都九十多歲了,都不敢成老,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和尚,旋即改口:“哈哈哈,貧僧哈佛畢業的。”
“嗯,哈爾濱佛學院呀。想來你也是知道奴兒干都司的。”葉老不甚開心,端起茶葉喝了一口坐下了。
塵三歲臉上也出現了難色。
薛璞神色一定,便覺得此事不對,心道:“這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啊!雖然不知道,大明曾在哈爾濱設立奴兒干都司作為中國領土,試行地區治理。葉老為何要故意提上一句?
還有仁智所用答題的詩詞,擺明了是主辦方題庫裡的標準答案!很明顯,是主辦方可以派仁智前來給我找麻煩啊!”
薛璞目光遊移,四處去瞧。
看見半禿頭的主考核官,一個眼神,指向主持人。
主持人站在臺上,手捧麥克:“哈哈哈,既然評委席,出現了爭議。那麼此次比拼算是平局。”
王笑言一旁瞧著也點了點頭:“不錯,薛賢弟的對子雖然稍微遜色,但是出於己作。而仁智大師雖然見多識廣,但是始終挪用他人作品。所以這局算成平手再合適不過。”
接著主持人說道:“既然如此,本次入圍的四人,當中多出一人名額。但是倘若繼續後面的關卡,恐怕我們參賽的人都不夠。
所以組委會商討過後,決定為薛璞先生和仁智大師進行一場附加賽。在他們當中決出一位勝者,代表我們加入決賽。”
眾人一併說道:“好!”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臺下眾人已然無望比賽,但是若看見兩個文辭高手,當面比試,也是難能一見的盛會啊。
於是都同意下來。
薛璞也不再禮貌,畢竟那仁智不敬在先。
他思索一番,劍眉一蹙心道:“如今很是明顯,適才這位仁智大師帶著標準答案來和我對決,那下一題他必然成竹在胸,依我看必然是一個難度極高的命題作詩。而這禿驢怕是已經備好作品了。”
二人相約來到臺前,服務人員準備文房四寶,一人一副。
果然不出薛璞所料,這次加賽的內容,便是以“雪”為題目,寫一首迴環詩。
這考的是文采和功力,還有靈機一動的靈感。
所謂迴文詩便是依照格律,寫下一首詩。
正著讀是一首詩,把文字倒著讀還是一首詩,往復迴圈意味無窮,甚至能倒背如流。
如這首詩正著讀是如此:
落雪飛芳樹﹐幽紅雨淡霞。
薄月迷香霧﹐流風舞豔花。
而反著讀又是如此了:
花豔舞風流﹐霧香迷月薄。
霞淡雨紅幽﹐樹芳飛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