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一堆兒女夢中生
一
英歌興沖沖出家門，怏怏而歸。才進家門，媽媽忙問：“買什麼了？”
“沒買什麼，我不是和您說了嗎，只為到河上鎮走走轉轉。”
媽媽笑眯眯地說：“走走轉轉好，看河上鎮有變化嗎？”女兒說：“媽媽，我只是轉了河上鎮一角，大部分地方我都沒有去轉。”她沒往下說。是等待媽媽接她的話茬。媽媽為迎合女兒心意，忙說：“這住孃家沒什麼事情，願意轉再去，什麼時候轉完、轉膩了算。你下次再去河上鎮媽媽陪你去轉，省得你一人悶得慌。”
女兒忙說：“不用，不用。我一人轉挺好，想到哪裡轉就到哪裡轉，媽媽和我一起還省得有牽絆。”
話一出口，媽媽慍色，說：“呀，媽媽還成了你的牽絆，你到河上鎮去轉又不是去做怕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是轉街怕什麼牽絆呀？”
女兒自覺說走了嘴，急忙安慰媽媽說：“媽媽，您不要多想，是女兒說走了嘴。我是想說省得還牽媽媽的手，不知怎麼說成了‘牽絆’？我都覺得好笑，媽媽怎麼還成了自己的牽絆？這那裡像是女兒說的話？女兒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媽媽聽女兒如此悔意自責，並咒罵自己“罪該萬死”心裡才激起的怒火立即熄滅。說：“自責就行了，怎麼還詛咒自己？如此詛咒，讓媽媽聽了不舒服，真不知好歹！”
女兒聽媽媽這麼說，知道媽媽怒氣已消。她太瞭解媽媽啦，媽媽容不得女兒有絲毫不悅，特別是身體的不適，某些事在女兒身上的欠缺，她願女兒萬事順安，身體無恙。因為女兒是媽媽的心尖子，媽媽的諒解女兒笑了，說：“女兒真不會說話，差一點惹怒媽媽。”
媽媽說：“知道就好了。這要是在婆家和婆婆這麼說話婆婆會怎麼想？”
女兒撒嬌地說：“媽媽呀，我婆婆才不像您那，還怒氣啦！”
媽媽開玩笑地說：“啊，真是吃誰偏向誰？怪不得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才離開媽媽幾天說話就偏心了，還是女兒在身邊好哇！女兒在媽媽身邊，說話做事永遠不偏。”
女兒笑著說：“是呀，知道這一點為啥當初給女兒找婆家要女兒結婚出嫁？”
媽媽說：“傻丫頭，那還不是人之常情，哪有閨女家裡老的？也別說，有，那是二異子。不會生育，男人不要的。”
女兒聽了心裡“咯噔”一驚，自言自語說：“我該不是二異子吧？怎麼自己結婚一直沒有懷孕？夫君還覺得奇怪，曾經問我說：‘都說車軲轆一轉，白米雞蛋。’怎麼你……”自知夫君要說什麼，自己總以年歲小為由搪塞夫君。婆婆也說：“年歲還小，還是玩的心，趁著沒兒沒女再玩兩年，有了兒女拽腿有玩的心也被剝奪了。”
難道自己還是玩的心？難道自己也像媽媽所說是“二異子？”太可怕啦！她想著，自問。這一夜，她備受折磨，對“二異子”自己想了很多。好像自己結婚一直沒能懷孕瞬間已失去了光澤，失去了愛，成了備受爭議的“二異子”人。
二
“她不懷孕，是不是二異子？若不是，怎麼一直沒懷孕？”
“哎呀，那是等年頭那。有人不生是不生，一生開頭想不生都不行，生了第一個跟著跑來一堆兒女。這人就是千奇百怪呀？什麼樣的人都有。”
一位老奶奶說：“可也有鹽鹼地，丟種子不長苗的，那地才坑人那！”
自己想，自己該不是鹽鹼地吧？但不知自己屬於哪一種情況？自己希望是在等年頭，等自己生了第一個兒女隨即跑來一堆兒女那該多好哇！想著，她便迷迷糊糊睡著了，隨即進入夢鄉。她夢到自己懷孕，懷孕的肚子不停地膨脹，膨脹；膨脹的肚子越來越大，越來越鼓，肚子鼓得像個小丘陵，她動彈不得，每天躺在床上，自己翻身都成了難題，更不要說生活自理，自己生活一切完全落在傭人身上。身體的沉重使得她苦不堪言。心想，怎麼還不快生下來？如此難耐怎得了？只得一天一天盼望，盼望兒女快快降生。
這一天，終於盼到，自己腹痛難忍。家人迅速請來接生婆伴隨自己。接生婆說：“我接了一輩子生，沒見過懷孕的女人有如此大的腹部，不知裡面是寶還是啥？如此的腹部若是寶不知會有多少兒女急著往外跑？”
婆婆聽了高興地說：“不怕多，跑出得越多越好！”
接生婆笑著說：“那就看你福分和造化啦？”
“我有那份福分，我也有那份造化！”
說完，自己高興得自言自語喊了起來說：“孫子孫女們，都快快跑出找奶奶來吧！”話音未落，兒媳婦一聲痛喊一個小腦袋探頭露出。接生婆高興地說：“要生，要生！”話畢，只聽嬰兒“呱呱”落地。婆婆高興得急忙問道：“是孫子還是孫女？”
接生婆看看嬰兒高興得大聲說：“是該喝喜酒的，是該喝喜酒的！”
婆婆聽接生婆說是該喝喜酒的高興得忘乎所以並連聲說：“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話音未落，又一嬰兒落地。奶奶還沒來得及問這個是孫子還是孫女，嬰兒一個接一個急不可待地跑出。此時，接生婆也忙得不亦樂乎，她一個接一個地手託嬰兒快速地往床上放。忙不迭的接生婆看一個接一個的嬰兒跑出大叫起來說：“怎麼生個沒完了？”
奶奶看兒媳沒完沒了地生顧不得抱走，孫男孫女被接生婆放在一起，她看著一堆孫男孫女驚喜地喊道：“老天賜寶，老天賜寶，老天賜了一堆活寶呀！”
她老人家喊著，樂得前仰後合。
三
待等兒媳生完，她和接生婆把嬰兒一個一個抱起擦洗乾淨按照男嬰女嬰分別而放。奶奶這才安下心來數數自己的孫子孫女。孫子二十七個，孫女二十一個。兒媳婦共生了四十八個兒女。婆婆看著這四十八個孫男孫女高興得不知自我。接生婆說：“你這兒媳婦是個怪，一下子生了這麼多的崽兒？可不能再生了，再生就氾濫成災啦。”。
婆婆聽了不高興地說：“你這個接生婆說話怎麼惹人煩？我家有得是錢，養得起，我不嫌棄多，生千千萬萬個崽兒才好呢！”
接生婆自覺自己說話有誤忙隨聲附和說：“對，對！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英歌疲憊地看看自己的兒女，她高興地說：“呀，怎麼生了這麼多兒女，我是世界超級媽媽，更是超級生產者。”自此，她沒了消閒，手提木鞭，不是訓斥這個，就是訓斥那個。一天忙得不亦樂乎。早晨起床，她用木鞭一個一個地喚醒一堆兒女，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膚色，她分辨不清誰是哥哥，誰是姐姐；誰是弟弟，誰是妹妹。她只能編號，把序號戴在兒女們的手腕，她看著一堆如麻的兒女們，不知是高興還是煩惱。自己不生是不生，這一生驚天動地，生了這麼多兒女？全城人們出於好奇，這個來看，那個來望，每天家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更使自己不得心閒的是這個喊媽媽、那個喊爸爸。這個說：“媽媽他打我了。”那個說：“爸爸，你快管管弟弟吧，他在淘氣那。”弟弟看哥哥告了自己狀，迅速還擊說：“你告我狀好，我要教訓你，看你還敢不敢告我的狀？”說著，上去就打哥哥。小姐姐和弟弟們去解圍也被摻和進去，吵吵打打，好不熱鬧，家裡似是吵蛤蟆坑。自己還沒來得及阻止，兒女們瞬間廝打一起。你打他，他打你，打作一團，個個臉上都掛了花。你鼻青，他臉腫。自己看著打作一團的兒女們無能為力，正欲大聲喝斥這群不遜的兒女，自己卻被這群無知的兒女們向自己示威而驚醒。她睡眼惺忪怒目自己的兒女們，目中皆是被褥。自己長嘆一聲：“唉！”原來是個夢，是個好甜好美好喜人的夢。這夢為什麼不成真？自己失望地唉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