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李佩瑜已經抱著三瓶水走了過來,我忙過去接。我倒也不是很渴,開啟象徵性地喝了一口。
實在的,我有點聊不下去了,不知道再跟他們點什麼。
我轉頭看向葉林安:“這裡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多遠?黑之前能趕到嗎?”
我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我們能不能離開了?我覺得他應該能懂我的意思吧。
沒想到,葉林安還沒開口,孫謙卻非常熱情地:“哎,別走啊,這過一會兒也該下工了,你們坐在這兒等一會兒,一會兒一起吃晚飯,一起喝點酒,明再趕路也不遲嘛。”
我正想拒絕,葉林安卻一口答應下來:“好,就這樣吧,這四周荒得很,我們正愁今晚沒個落腳的地方呢。”
孫謙見我們嚮導答應得這麼簡單,也有點沒想到。但是臉上很快又浮現出笑容:“好,好,一言為定。”
我被這兩個人搞得沒有辦法,看來今一時半會兒是真走不了了,我們的馬伕葉林安不走,我們就別想走了。他一定是看出有什麼問題,非要留在這兒。
認定了現實,我就跟孫領隊:“孫領隊,您先忙,不用管我們,您不幹活他們也不幹,別因為我們耽誤了您的工期。”
“哦,好,好呀,那你們先坐。”著孫謙像非常捨不得地離開了。
眼看著他也走了,我對李佩瑜:“那你也先幹活兒?我們先去那邊坐坐,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聊吧。”著我指了指他們搭建的零時涼棚。
我帶著兩個人走了過去,這裡離金石場地有個五十米開外,我們話聲點,他們是聽不到的。
我問葉林安:“怎麼了葉叔?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嗎?”
“異動,”葉林安點點頭,“就我們剛剛下來,這裡就有異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耍我們,這兒哪兒有什麼不對勁的?”蕭世榮問他。
葉林安幾乎當他不存在一樣,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金石工地。
我看著光景,他也不像想和我話的樣子,坐了片刻,我感覺十分無聊,索性找了一把手鏟,蹲到李佩瑜探方里去幫忙,順便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自己一下工地,很容易就看出來,這建築的時代如何,因為地磚的周圍民工挖出來的土裡,有不少典型的唐代瓷器碎片。
但是李佩瑜沒有給我很多的思考時間,而是跟我聊一些畢業之後的事情,我一邊思考怎麼回答她,一邊仔細觀察這建築的資訊,腦子裡還不停盤算這個建築的方位走向等等。但是無論如何,我也是沒法像葉林安那樣能看出有什麼妖氣。
不過聊之中我也知道,這位老同學考深造生的時候有些時運不濟,被調劑到了一個不咋地的學堂,不咋地到沒有老師是具備發掘資格的,換言之學堂沒有金石工地下,所以她為了畢業論文找材料,只能託關係來金石所,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搞發掘。她孫謙領隊一直挺好的,各方面都挺照顧她,比如不肯男同志當著她面隨地大便之類的。
我終於想起來,這熟悉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阿比丹。X省一別,時過境遷,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跟她比起來,眼前的李佩瑜則更有點女人味兒,不會跟男爺們兒們稱兄道弟的。
時間過得飛快,也有季節的原因,也黑得早,不知不覺就已經下工了。
附近村裡僱的民工收拾收拾東西,或步行,或推著車,一一上路回家。只留下孫領隊,李佩瑜還有幾個金石所的技工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技工裡有一個擅長做飯的,於是做飯的任務就交給了他。孫領隊非常熱情地陪我們坐了下來,先開始喝酒。還好我現在不是空著肚子,否則我就很容易醉了。
兩杯酒下肚,桌上的氣氛明顯活躍了起來,孫領隊開始跟我們東拉西扯,不管我們願不願意聽,就開始講他的“有趣”的經歷,無非就是什麼在哪兒發掘,有什麼大發現。
如果是以前,我會很樂意聽一個人跟我講他的金石故事。但是我現在更樂意看葉林安的樣子,雖然他一言不發,假裝聚精會神地聽故事,實際上眼睛不出三秒鐘必然向工地的方向瞥過去。
可能是我們的注意力的分散讓孫領隊察覺到了,他話風一轉,便問:“周華,畢業工作這麼久了,你結婚了嗎?”
“啊?還沒呢。”
他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李佩瑜:“要不要我幫你介紹,我看佩瑜就不錯一姑娘,吃苦能幹。”
我心怎麼都這麼喜歡亂點鴛鴦譜呢?一邊回答道:“額,不了不了,我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