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之後感覺這裡確實有點東西的,且不論傳說真假,我自己親眼所見的磚頭陶片是不假的。而且如果沒有金石價值,金石所也不會花這力氣。我有點期待,因為這遺址是被水直接淹沒的,那儲存狀況應該會很好,尤其是磚房還有城牆城樓這樣的建築,甚至非常完整。那去金石就跟在岸上挖破爛不大一樣,
正講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人敲門來找老殷,我轉頭看去是個漁民打扮的人,身穿像揹帶褲一樣的防水褲,他用方言說:“老殷,走啊!”
老殷答應道:“好,來了!”又轉頭跟我說:“得,我得出去夜釣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殷是個非常喜歡釣魚的人,他房裡各式漁具就是證據,平時一沒事就會跑過去釣,顯然他和這一帶的漁民也有不少相識的。我不是一個很懂釣魚的人,有時候並不能理解坐在湖邊半天毫無收穫的樂趣在哪兒。
我正要回宿舍,老殷突然說:“哎?你以前去夜釣過嗎?”
“沒有。”
“那一起走啊,我看你水性還不差,我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
“行,那我要帶什麼嗎?”
“不用,船上都有。”
說罷老殷帶著我上了漁船。這艘船平時沒少打魚,上去就有一股魚腥味。
我和老殷在甲板坐好,船老大就開了船。
現在剛剛入夜,水面顯得清澈而平靜。除了我們船上的燈,周圍也只能看到駐地附近幾戶人家和岸邊另外幾戶的燈光,這裡是遠離城市的地方。
我們慢慢向湖中間開去,周圍的燈光也都消散,在一片黑暗中行船,讓我有一種西方畫本中說得,在冥河中航行的錯覺。
船老大開始下網,我這才知道他是順路帶老殷出來的。等網快撒盡時,他停了下來,船也就慢慢靜止了。
周圍沒有了聲響,一片寂靜,這寂靜給了我一點不安。還好周圍還有兩個活人,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害怕。
老殷從船上拿起魚竿,拿著魚漂給我看,說:“看,這玩意兒就是專門用來夜釣的。”我看那玩意兒,居然發著一點光,哦,夜光的!還真是不錯。
於是我們三個人一人一根竿兒,坐在甲板的前、左、右三個方向,掛上魚餌,各自為戰,互不打擾。
四周圍徹徹底底地安靜下來,除了偶爾的鳥叫和“噗通”地魚躍聲,沒有任何聲響。
我緊緊盯著自己的魚漂,它只隨著湖水左右波動,卻不曾有魚咬餌。船老大和老殷也是這樣,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魚上鉤。
“孃的,今天晚上魚都睡覺去了嗎?”船老大有點不耐煩了。
“是不是都被你的網給撈了?”老殷問。
“不可能啊,這個方向是魚去的方向,我的網都是捕的從我們手裡溜走的魚。”
“那真是邪了門了,前兩天還是嗖嗖的,今天怎麼像絕了種?”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魚上鉤,老殷真的忍不住了,站起來收了竿,說道:“今天太背了,回去吧。”
船老大看看錶:“再等一會兒吧,這會兒收網今天就白乾了。”
老殷無奈地又坐下,重新揮竿。
突然,我的魚漂開始上下浮動起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看久了有了幻覺,但確實是真的!我立即收竿,心想今天第一條魚就要上鉤了!
然後,我猛地拉起魚竿。老殷沒忍住先笑了起來,船老大聽到他笑,轉過頭來一看也笑了。我的魚鉤上,居然掛著一隻布鞋。我也是想笑,但是想到是自己釣上來的,卻頗為尷尬。
我把鞋子從鉤兒上拿下來,用力一把就把它扔進了遠處的水裡,絕對超過我的垂釣範圍很遠。重新裝上魚餌,再次揮竿。
這時湖面上漸漸起了一層剛好能夠察覺的薄霧,這也意味著時間不早了。
突然,我的魚漂又是一抖,我因為剛才的“收穫”而精神興奮,飛快地拉起魚竿。一看我徹底傻眼了,又他媽是一隻布鞋,好像跟剛才那隻還是一個款式。
但是這一次,老殷和船老大都沒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收了竿兒,老殷把三根魚竿放好,船老大二話不說直接開動了船。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我釣了兩雙鞋就收工了?
我問老殷:“怎麼就不釣了,今天被剃光頭了。”
“回去再跟你說,別問!”他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