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過頭,繼續坐著休息。老三也沒忍住心裡的好奇,趴過去一陣看。
他回過頭,問六爺道:“不對啊六爺,你說這兒……?”
還沒說完,六爺就打斷了他:“這沒寶貝對不對?”老三點點頭。
“你覺得呢?”六爺看向我。我只搖搖頭,我根本不想費腦子去想這事兒。
“你們這些後輩,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腦瓜崩子屁愣子。仔細想想棺材的大小,這麼大的棺材誰把家當放在外面?”
他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剛才這個棺材確實非常大。以前我在農村也見過土葬棺材,長度躺進去一個人,然後寬度差不多也就一個人,也就高度稍微高點。小河墓地那些小小的船形棺就很不用說了,更小。剛才那個棺材,長度寬度高度都很大,就像一個長方體的巨大箱子似的,雖說漢代下葬身上應該會套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但剩下來的空間也足夠大了……
而且從這傢伙用來設計機關的東西來看,這絕對不是個窮人,所以,好東西,應該都在棺材裡了。不過想要開棺,絕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一圈化屍水離棺材很近,貼著的地方棺材最多站兩個人,一個人站著其實也不好使勁。再說,這麼大的棺材,密封做得也一定很到位,我們三個能不能開啟,還是個未知數,何況,我根本不會用全力。
我不禁有些高興,只要能拖住時間,棺內的寶貝也可以安全保留下來。
又休息了一會兒,六爺站起來:“走吧,一切聽我指揮,萬事小心為上。油燈就都放在這兒吧,不知道有了火安不安全。”
我們三個放下油燈,依次翻過木牆,進到主墓室裡。
在照過來的光下,發現幾個青銅器裡的黑色粉末,被我們帶出來的風鼓了起來,開始飄散。六爺見狀讓我們捂住口鼻,蹲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粉塵一樣的東西逐漸都散去,我們才站起身。六爺見無事發生,走到一個青銅器旁,端詳了片刻,將手指輕輕放在黑粉上,摸了摸,又用兩根手指碾了碾,抬起手仔細一看:“咳,還他媽以為是什麼玩意兒呢,煤灰。”
他雖然說得平淡無奇,但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正常的煤灰,不可能會這麼細,跟麵粉似的,應該是有人故意加工的。但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嗎,難不成只是一種祭祀方式?
我開小差的時間,他們兩個已經向前走去數步,看著天上的星圖。我也看過去,每顆星用的金子,足有拳頭那麼大。也就是說,他們只要伸手摘一顆星,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老三顯然是有些動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但是沒有六爺的命令,他也不敢。
我仔細觀察發現,這星圖不僅有了二十八宿,中間還有一道黃道,看樣子也是純金。這玩意兒,就算不是文物,也是價值連城。
但是六爺似乎仍然不心動,正如他說的,裝飾和機關都這麼奢侈,真正放在棺材的陪葬品,會差嗎?
主墓室裡所有的機關裡,我們目前沒見過的就剩這幾個龍頭了。六爺走到一個龍頭近前,似乎感受到了異樣,停住腳步。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似乎在用鼻子嗅什麼玩意。接著,他幾乎把頭伸到了龍嘴裡,一看就縮回來了:“他媽的,好在我們把油燈放得夠遠,拿著火把進這個地方,必然是有去無回!裡面都是火油!”
火油?我似乎明白了這裡構造的最終目的。如果有拿著火把的盜墓賊,能進到這個地方,那麼,帶起來的煤灰可能會發生爆炸,火龍嘴裡的火油也是易燃物,周圍的楠木更不必說,到時候玉石俱焚,無人能脫。只不過,如此精妙的心機,卻敗在了小心謹慎的六爺手裡。
六爺突然看著我們倆問:“身上沒打火柴吧!”我們都搖搖頭,他才放心下來。
如此,摸清了這座墓主墓室的機關,六爺也大膽起來,張羅著去開棺。
對於其他機關,我們只需要小心不要弄出火就行,剩下的,就只有化屍水了。
然而,這個距離,確實有些尷尬,一個助跑跳也許能蹦過去,但是必然磕在棺材上,不知道這東西過了這麼久能不能受得住。再者,如果沒跳過去或者跳過去沒站穩,那也是沒命的。
他們倆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六爺還是下命令用最蠢的辦法——搭橋。不過這個寬度和深度,用十來根木頭應該是夠了。
果不其然,我和老三慢慢搭起來一座木頭橋,我也不知道化屍水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對人有奇效,但是木頭扔進去泡兒都不翻一個。
六爺一馬當先,第一個踏上木橋,他的功夫的確不賴,平穩得很,很順利就過橋摸到了棺材。老三緊跟在後,但是他明顯沒六爺那下盤功夫,像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不過也很快就過去了。他們倆看向我,我無奈也要過去。
然而,我剛剛邁出腿,腳碰到楠木的一瞬間,只聽身後“砰!”一聲巨響,我被冷不丁兒嚇得坐在了地上。由於腳靠木頭特別近,坐下的力氣一腳蹬上去,直接把木橋踢歪了,兩根兒木頭滾離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