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史記裡的這段話,讓我印象深刻。認識沈老師之後,更是數次聽他念叨。
沒想到,現在,我們真的找到了。
上具天文,就是我們一進來就看到的寶頂,所謂天文,即是用水晶飾成的七曜、四餘、三桓二十八宿,以金線在銅板上劃分十二宮。
下具地理,雖然沒有旦公墓裡山河聚氣大陣那樣子震撼,但是也是在這不算大的空間裡,絲毫不差地用銅繪製出了自己手中的版圖。
而水銀,很大面積都是水銀,除了那些銅製的“地理”,目之所及,除了周圍一圈的走廊,幾乎全是水銀,只是沒有“機相灌輸”那麼離譜的永動機。這個水銀池也遠沒有一萬二千平方米的水銀異常範圍那麼大,應該有一部分水銀已經揮發或者怎麼的,成了土壤中的危害。
我和大腰子都不禁把口鼻上扎著的衣物都裹得更緊了,我們都知道蒸氣有劇毒,這樣的防護有沒有用根本不知道,我想讓他趕緊上去,但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雖然水銀晶瑩剔透很好看,但我預感到這才是我們最大的麻煩。因為——這裡沒有棺材!秦帝可能還在下面一層。
這倒也不麻煩,託神龍的福,我很快就看見了這第二扇暗門的位置——在水銀池的底部。這也是夠絕的。就算逃過了爆炸,就算發現了暗門,有幾個人能從水銀池子裡活下來呢?
現在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困境,雖然知道路就在那裡,但是這麼多水銀我們要怎麼處理呢?第二扇暗門上面的水銀,至少有一個人那麼高,除非完全泡進去,根本無法開啟。
之前被水淹的經歷告訴我,紫金玉袍它是不防水的,可能以水之柔,它不知道這也是能淹死人的。
我跟大腰子說:“通道就在水銀底下,你看看,咱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從這裡下去的。”
大腰子用油燈照射四周,又照照水銀,說道:“引流。”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剛才所想到的唯一方法,也是這個。我們倆直接下池子,不被毒死也未必能下去,水銀的密度好像很大。只有選擇把池子裡的水銀全給放了。我之所以沒說,是有所遲疑,因為以來這個工程量小不了,即便有太阿劍可以毫不費力地切割夯土,會不會塌方也是個問題。二來在這底下,切割的土方可能只有靠我們自己徒手往一邊扒拉了。
在沒有別的選擇的時候,多想都是白費時間。
我們選了一個水銀最多的位置,可能就是秦帝想要表達的“領海”,在那旁邊隔了一些距離,開始挖掘一條窄而深的引流道。又在兩米左右的引流道末端,挖出來一個大引流坑,好在在整個過程中並無塌方。也是,爆炸都撐過去了,這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心想著,這個足夠大最好,不夠的話到時候再挖一個,反正地方有的是。
土都鬆開了,挖土就是最要命的過程,在用手劃拉了兩下之後我覺得實在是太費力,靈機一動,揮劍從天花板上的天文圖上切下來一塊沒什麼東西的青銅版,又加工切成了一把近似鐵鍁的模樣,這實在是我們用得最順手的工具了。
我也給自己弄了一把,用了合適的工具,效率翻翻,很快我們就把松出來的土都給弄到了上面。看著土方量,應該和池子裡的水銀差不太多了,不過說實話,是挺累的。
接著,我切開了之前留的一小段阻隔區域,水銀畢竟是液體,很快就從豁口的地方順流而下,流進了池子裡。我在一旁用銅鏟劃拉,加速它們的流動,大腰子也學著我在引流道里如此為之。
水銀流下去了很多,這才看明白這是池子也是銅的,可能那些“地理”就是直接在這個上面澆築的,完事兒直接灌注的水銀。
看著水銀向這邊流的速度越來越慢,我也看出來了,地方還不夠大。
待到水銀幾乎不再流動之後,我看了看,水位到是沒高處引流道太多。我便弄了一些土,把這條引流道給堵死了,防止一會兒再回流。
接著我和大腰子在不遠處又如法炮製,挖了一個更深的引流設施。本來呼吸就不順暢,一通忙活之後更是要命,累得不行。不過好在,池子裡的水銀,幾乎就被我們放乾淨了,一個一米見方的銅蓋也出現在池底。
我們歇息了一陣,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在把一些土都鏟到了池子底,作為落腳的地方。如此在池底剩下的一點水銀上弄出來一條路。
終於,這扇銅蓋門已經到了我們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但是,既然連水銀都能擋住,以我們兩個人的力氣恐怕沒法把它抬起來。所以,我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破門辦法。
完事兒之後,我從身上衣服裡又扯出來兩塊布裹在手上,被切成兩半的銅蓋被我搬了上來,露出了底下的暗道。新
底下還有什麼懸念?應該不會有了。我不信秦帝除了傳國玉璽和九龍神鼎,還有什麼值得藏在底下這麼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