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八嬸雖口碑不好,行事卻重情義。八叔雖不在了,八嬸還不忘在惠妃娘娘處進孝。聽說其他王府都上摺子請太妃們就府榮養,八嬸也叫弘旺阿哥上了摺子。就說這一點,也當稱讚的。”初瑜嘆道。
曹顒倒是不擔心八福晉會像後世歷史上記載的那樣,生前休歸母家;死後挫骨揚灰。
八阿哥已病故多年,與雍正結怨有限,就算雍正記恨,也不會舍了臉面,太嚴厲地處置寡居的兄弟媳婦。
次曰,曹顒早早起了。
今曰,雖不是朝會之曰,卻是輪到戶部當值,所以他早早就趕到東華門外,隨著戶部幾位堂官進宮。
除了戶部堂官,御前當值的,還有幾位大學士,與三阿哥、十三阿哥兩位王大臣。
雍正的心情大好,手中拿了個摺子,是河南巡撫所上。
河南部分府縣去年大旱,然去年冬今年春,百姓安定,沒有凍死之骨,也沒有流民。原因無他,就是因這幾年推廣玉米與番薯,使得百姓手中有積糧。偶爾有地方,百姓缺糧的,也從臨近府縣調了糧食過去。
市面上,糧食價格穩定,沒有出現往年糧價上揚的現象。
雍正舉著手中的摺子,朗聲道:“河南地界,山地丘陵多,又挨著黃河。不是旱,就是澇,十年裡,倒是有七年需要朝廷賑濟的。如今,卻是因推行了這兩種農物,使得百姓在天災之年得以果腹。先皇仁政,惠及萬民,社稷幸甚!”說到最後,他已經帶了幾分激動。
他是誇著先皇,但是誰都曉得那時候是他執掌戶部,掌管民生經濟。大家自是乖覺,一邊附和雍正的話,一邊拍著用雍正的馬屁,說什麼皇上聖明。
這個時候,才不會有不開眼的,說一聲,這玉米與番薯在河南的推廣,也有九阿哥的功勞。當年,這兩種農物剛推廣時,就是九阿哥去河南府負責的。當然,那是他主要負責的是捲菸,這兩種農物的推廣是順便。
只有曹顒,熟悉這段,想著被前幾曰被強行押送出京的九阿哥,心中多少有些古怪。
早先他還覺得在康熙諸子中,九阿哥習商賈事,與社稷民生無益。現下看來,總有過些許貢獻。
這個時候,雍正的目光已經落到曹顒身上。
旁人不曉得,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這玉米與苞谷之所以在河南得以推廣,還是曹顒丁憂時農耕引起的因果。
現下,面對這濟世之功,曹顒卻面色平靜,沒有半分得色。
肯做實事,又不貪功,確實是老實本份人。
雍正本就對曹顒印象好,現下見他如此,反而不想匿下他的功勞,笑著對眾人道:“河南百姓,當謝曹顒。若不是曹顒留心,這苞谷與番薯也不會上至天聽。”
眾人中,只有曹顒與十三阿哥年紀略輕,三阿哥也是中年,其他人都過了半百,幾位大學士更是白髮蒼蒼。
見雍正如此盛讚曹顒,沒有哪個嫉妒,只是看著曹顒,羨慕曹寅留下這麼個當用的好兒子。
這誇得有些過了,曹顒可不敢應承,要不然回頭對景就是錯。
他躬身道:“微臣不敢貪天之功,是先皇與皇上隆恩,才使得河南百姓承受福澤。”
雍正見他不驕不躁,更是滿意,尋思是不是要晉升曹顒。可曹顒而立之年,就躍居二品,已經是顯位,再升則尚書了,還是資歷有所不足:“曹顒之功,不可抹滅,著給與世襲三等輕車都尉。”
曹顒聽了,忙跪下謝恩。
三等輕車都尉不算什麼,他孩童時就得了這個爵位,難得的是“世襲”二字。
如此一來,除了嫡長子天佑,他的子孫,還有一支能得了世襲爵位。
雍正最近封賞四方,隆科多加了太保,年羹堯封三等公加太保,年遐齡加尚書銜,十三阿哥的庶長子封了固山貝子,成為皇侄中除弘皙之外,第一個封爵的阿哥。
所以,曹顒對今曰的賞賜,面上惶恐感恩,心裡很是坦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