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也不會為這兩句話,又轉怒為喜,對吳氏道:“罷了,罷了,都是皇阿瑪慣的,這小十六打小就賴皮,看來要是不讓他訛一筆,他就不消停了。就將爺新的那條玉帶給他,省得他沒完沒了。”
吳氏笑著應了,使人取來玉帶,親自奉給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見狀,規規矩矩接了,直覺得觸之生涼。竟然是用上等的寒玉做的,夏天帶著最好,十六阿哥笑著說道:“謝謝小嫂子的見面禮,弟弟就厚顏收下了。”
十四阿哥旁邊看了,哼哼了兩聲,對吳氏道:“使人擺飯吧,在由著小十六這張嘴,還不知道又要討了什麼去?”
吳氏同十六阿哥、曹顒俯了俯身,帶著丫鬟出去預備席面。
十六阿哥將玉帶送到曹顒面前,顯擺道:“曹顒你摸摸,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內庫中也不見得有這寶貝,也沒聽說京城有。”
曹顒看了,面上陪著笑,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既是“可遇不可求”,十四阿哥在深宮之中,哪裡淘換去?難道十四阿哥的勢力,已經延展到京外?
今年就是康熙五十六年,皇子代天出征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十四阿哥被十六阿哥宰了一刀,見不得他得意,瞪了他一眼,道:“還是小孩子麼?也不講究個身份。幸好是在她面前,要是在外頭,丟人不丟人?”
十六阿哥已將饒了屏風後,換了玉帶,搖著扇子出來,笑道:“是小嫂子的見裡禮,弟弟才收;要是其他人,弟弟還不賣這個面子!”
這不是佔了便宜還賣乖是什麼?
十四阿哥說不過他,轉過頭來,對曹顒道:“曹顒,爺忙你也忙,難得湊到一塊,今晚可得多喝些。”
曹顒這邊,只能陪著說了兩句。
按照禮制,八阿哥孝期未過,身為弟弟的十四阿哥與十六阿哥都不得喝酒。但是畢竟不是父母大孝,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後也就沒有那個顧忌。
皇室人多,要是親戚就收滿孝的話,那這些皇子阿哥一年到頭,就沒有一曰不在孝期的。因此,對於弘普這樣的侄兒之孝,十四阿哥與十六阿哥更是不用恪守。
少一時,吳氏已經安置好酒席,過來請眾人到花廳。
十四阿哥居中坐了,十六阿哥坐在他左手邊,曹顒坐在他右手邊。吳氏看出十四阿哥有話要談,端來酒壺杯子,為大家滿上後,就帶著小丫鬟退了出去。
十四阿哥已經收了笑容,鄭重其事地舉起杯子,道:“十六弟,曹顒,爺敬你們兩個一杯。”
十六阿哥同曹顒飛快地對視一眼,笑著說道:“十四哥,說什麼敬不敬的。哥哥吩咐,我們陪著喝酒就是,當不得十四哥的敬。”
“‘我們’?”十四阿哥聞言,神色中露出幾分悵然,道:“不為別的,就為了過了這些年,小十六還能說出‘我們’。”
見他這般作態,十六阿哥與曹顒明白幾分。
想必是為了八阿哥死後,九阿哥與十阿哥同他疏遠之事。
曹顒垂下眼皮,心道,這才是九阿哥與十阿哥的運氣,否則跟著你混,一個圈死,一個也是圈成廢人。
看來,在大阿哥、二阿哥、八阿哥都沒了後,這為了儲君夢發昏的人就換成了十四阿哥。
十六阿哥雖明白了,也只能裝糊塗,舉了酒杯道:“喝就喝,弟弟可是餓了半晌了,喝了這盅,就要先填巴肚子。”說著,已經是舉手將杯中酒乾了。
曹顒這邊,也跟著喝了,舉著筷子,開始吃飯。
十四阿哥看了眼十六阿哥,又望了望曹顒,眼睛甚是明亮……十萬兩黃金,在小十六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