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勝親自送到大門外,看著十四阿
上馬疾馳而去,才喚了個管事,吩咐到曹家傳信……
博洛和屯,聖駕行在。
今兒是今年最後一次行圍,除了賞賜來朝地蒙古王公臺吉銀幣鞍馬外,隨圍地蒙古官兵也賞下銀兩布匹。
明日,聖駕折返熱河,來朝蒙古王公也都回封地。
御帳裡,除了康熙之外,還有隨扈的幾個皇子阿哥。
聽說康熙要命三阿哥啟程回京,十六阿哥不由心動,上前一步,道:“皇阿瑪,既是行圍事畢,那兒臣也隨著皇兄回京吧?湯泉那邊修建兩處新宮殿,兒臣實是不放心。”
行圍事畢,康熙這邊心情也大好,聽著十六阿哥地話,道:“京城有兩個總管大臣,你年紀輕輕的,別老想著事必躬親。朕瞧著你近日清減了,是不是差事太勞乏?”
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關切。
三阿哥與十五阿哥在旁,真是滋味兒各不相同。
自十八阿哥病故,不曉得是不是移情,皇父對十六阿哥越來越好。每次出巡,沒有不帶著地時候。年紀輕輕地,就讓他兼管內務府。
起來,這份寵溺,已經不亞於當年地十三阿哥,也不次於現下地十四阿哥。
若說是幼子的緣故,還有十七阿哥與好幾個小阿哥;要說是看在王嬪情分上,同母所出的十五阿哥聖眷只是平平。
十五阿哥也不過是凡人,哪裡能做到無欲則剛?心中不無嫉妒,但是偏生他與十六阿哥兩個同母所出,榮辱與共,無法計較許多。
再說,就算他計較,又頂什麼用?生母地位低的庶出皇子,還不若外頭王府裡的世子有體面。
三阿哥心裡,已經尋思十六阿哥最喜歡什麼。隨扈這幾個月,雖然他有心拉攏,但是十六阿哥卻是滑不留手,要不然裝糊塗,要不就岔開話去,也沒有個準信。
現下聽著十六阿哥主動開口提出想要同他一到回京,他像是看到了曙光,已經尋思開來。
要是真能一道回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這個弟弟收歸門下,也算是添了一門助力。
他卻是不想想,十六阿哥這個人精子,若不是有其他緣故,怎麼會樂意與他同行。
對於康熙這番垂問,十六阿哥也頗有些受寵若驚,帶著幾分感激道:“皇阿瑪關切之情,兒臣銘感五內。兒臣沒事兒,只是掛念著差事,有些不放心罷了。”
康熙道:“曹是個穩當地,董殿邦是內務府老人,有他們兩個在京,你就不要再尋思那邊了。若是覺得乏了,就好好歇兩日。等到了熱河,太后駕前,還等著你綵衣娛親。”
金口玉牙已經說了,十六阿哥還能說什麼,只好躬身應了。
兄弟幾個從御帳裡出來,三阿哥止了腳步,笑著對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道:“明兒為兄就要動身回京,兩位弟弟要是沒事兒,就到我那邊坐坐。”
十五阿哥點頭道:“好啊,剛好喀爾喀的孟克特臺吉送了我兩罈子上等地馬奶酒,今兒就給三哥踐行。”
話間,他望向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這邊,已經撫了額頭,帶著歉意,道:“這兩日忙著宴飲,沒歇好,眼下是頭痛欲裂。還望哥哥們體恤,今兒弟弟就不湊熱鬧了。明早起來,弟弟給三哥牽馬。”
三阿哥聽著,已經是變了臉色,卻也是發作不出來。
十六阿哥容貌清減,印堂發暗,兩眼青黑,眼底都是血絲,瞅著是有些不對勁。
三阿哥忍下怒氣,“咳”了一聲,甚是關懷地說道:“十六弟過勞傷身,還是傳個太醫瞧瞧,好好滋補滋補吧。縱然年輕,身子也不要大意,要仔細調理才好。”
“弟弟謝過三哥惦念,只是這兩日覺少,有些精神乏,睡一覺就好了。”十六阿哥笑著應道。
三阿哥還似乎不放心,道:“今兒既乏了,你早點歇就些了。明兒要是還沒精神,可一定要請太醫。”說到這裡,望向十五阿哥,吩咐道:“十五弟,這回你盯著小十六。都多大了,還不曉得照看自己個兒。”
十五阿哥應了,十六阿哥身子有些忍不住,便不跟兩人嗦,別過回自己個兒的帳子去。
他卻是沒有看見,三阿哥與十五阿哥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駐留在原地,瞧著他的背影。
三阿哥瞧著十六阿哥匆忙的腳步,與搖搖晃晃的身子,對十五阿哥道:“小十六這是怎麼了?瞧著他方才轉身時,還哆嗦了一下,不會是傷寒吧?”
十五阿哥聽了,臉上已經露出幾分憂心……
回到帳子,十六阿哥就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躺在軟榻上,抱著被子,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趙豐在旁,已經是急得不得了,俯身道:“爺,這可怎麼好?膏子沒了,要不尋旱菸?”
十六阿哥身子如螞蟻咬似的,也是抓心撓肝地難受,忍了半刻鐘,再也忍不住,想起剛才三阿哥提及太醫,立時睜開了眼睛,對趙豐高聲道:“去,傳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