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不是個老古板,只是世風如此,不比幾百年後,男男女女分分合合地。雲格格真若是帶著這“光輝偉績”嫁入曹家,那曹家就要成為京城人茶餘飯後的笑資。
曹還在沉思,李氏已經望向兒子。
如今,曹寅不在京裡,曹頌行事又向來莽撞,要是曉得緣故,還不曉得會鬧成什麼樣,李氏能指望的,就只有曹了。
“早些知道,也是好事兒。母親不必太多憂心,還沒有下大定,等二嬸醒了問問其中詳情再說。”曹見李氏憂心,勸慰道。
李氏還能有什麼法子,一邊催人去熬藥,一邊還得吩咐靜惠別累著。靜惠已經七個月的身子,行動已經笨拙,也怕有個閃失……
回到梧桐苑,曹與初瑜想起此事,仍是帶著幾分唏噓。
“早先聽說要訂了這門親事,就覺得太過倉促,怕有些不妥當。偏生是二太太孃家那邊的親戚給做地,也不好隨意插口。”初瑜嘆了口氣,道。
“不是還沒進門麼?沒什麼可擔心的。到底是他們理虧,有欺瞞在前。說起來,老四年歲也不大,本不用這般急著說親。”曹說道。
“是啊,只是五叔那邊,董姑娘到底年紀大了,那邊的意思,也是希望年底前將親事操辦了。”初瑜說道。
“小四的親事,這個雲格格要是不妥當,你同母親瞧瞧親戚家有沒有年齡相當的女孩。出身嫁妝這些都別挑,只要人品模樣好就成。二太太那邊,就算好了,經了這一遭,怕也沒有精神頭想這些。”曹說道。
“誰說不是呢。”初瑜應著,道:“左右也不著急這幾日,看看二叔那邊什麼意思再說。”
曹頌當天值的是申初到戌初的班,交班後已經落了宮門,次日天亮,才從宮裡出來。
兆佳氏已經醒過來,因心裡有火,不過一夜的功夫,腮幫子已經腫了老高。見了兒子,嘴裡“哼哼啊”的,也說不出來話。
曹頌聽妻子說了緣由,真是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轉身就要往永全府上理論。
靜惠身子笨,追不上他;曹這邊,被曹頌扒拉到一邊,罵了一句,就敢上前。
幸好曹這邊曉他的性子,在去衙門前,先到東府這邊瞧瞧,正好將曹頌堵在門口。
“哥哥,這般羞辱如何能受著?我就這過去,非要給他傢伙點教訓不可。”曹頌難掩激憤,帶著怒氣說道,腳下卻不遲疑,還想往前走。
曹見了,喝
站住!空口白牙、沒憑沒據地,怎麼教訓?”
曹頌攥著拳頭,漲紅著臉,道:“都鬧得滿城風雨了?還要捉姦在床不成?”
“你這樣殺上門去,對方就能老實認了大了,不曉得的也曉得的了,還是咱們丟人。再說,也不能聽風就是雨。小五也說了,那個明泰因親事被拒,同將軍府那邊有私怨。要是他存心汙衊,你這般不明不白地鬧開來,豈不是讓人笑話。”曹皺眉,道。
曹頌聽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哥哥,那應當怎麼辦?”
曹稍加沉吟,道:“等兩天,我已經吩咐下去,叫人仔細打探那邊地事兒。不管是明泰汙衊,還是真有不妥當的事兒,也得查個清楚,才能說出三六九來,要不然一鬧騰,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這番勸說,喚作是別人說,曹頌怕是聽不進去;但是打小最信賴的兄長說的,他的暴躁也去了幾分,悶悶地應了。
“當前關鍵,是要好生開解二嬸,別的都是次要地,你要曉得輕重緩急。”曹又囑咐了兩句,見曹頌聽進去了,才出來騎馬去了衙門。
進了宮,到了內務府本堂衙門,曹就看到董殿邦揹著手,站在院子裡。
曹見了,忙上前兩步,道:“大人來得好早,這是有事兒尋在下?”
董殿邦拱拱手,道:“曹大人,皇上有旨意下來,對十七阿哥的病甚是關注。曹大人您看,若是無事,咱們是不是往阿哥所那邊瞧瞧。”
“十七爺還沒好?”曹這幾日沒有過去,聽到此處,不禁生問。
董殿邦搖搖頭,道:“昨日問過太醫院那邊,許是將要立秋,節氣結交,病情就拖延下來,如今還養著。”
十七阿哥之前“病著”,不過是給那些剋扣阿哥所的人些顏色兒瞧瞧,這些日子都沒好,曹也有些不放心了。
到了阿哥所,讓內侍通稟後,曹便同董殿邦兩個進去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