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是李家的家生子萬大福,早年是李鼎的長隨,後來去江寧那邊做了珠場的管事。
“老爺,小的已四處推人問過了,當年拍到珠方的幾個人家,都在養珠。這兩年,珠子也不停上市,如今市面的價格已經暴跌。沒聽說有什麼不出珠子的事兒,咱們這邊卻還是如去年一樣。”萬大福躬身道:“老爺,莫非是曹家表少爺使了什麼手腳……二爺在世時,說起那位來,覺得他對李家有些籌謀。”
聽提到李鼎,李煦的臉色越發難看。
兒子去世已經二年多了,自己身為人父,卻是連兒子死因都不曉得。
不過,說起曹家算計李家,李煦卻是不信。
這珠場是商戶楊家拍下的,當時;李家還沒有加入。曹顒就算要算計李家,也不可能預備得這麼久。
曹顒升任總管內務府大臣,已經在官方邸報上公開了。
連帶著曹寅心裡都有落差,李煦這邊,就更是如此了。
雖說他身上掛著戶部侍郎的頭銜,是正二品的官職,但是卻不如三品的內務府總管有實權。
想起曹家卻是上升的勢頭,李煦不禁摸了摸額,面上說不出是喜是怒。他咳了一聲,板起臉來,對萬大福道:“禍從口出,什麼手腳、籌謀,往後少在人前胡咧咧,要不小心家法處置。”
“是。”萬大福躬身應著,道:“老爺,還有一事兒,楊家孀婦楊白氏帶著繼子,正四處張羅,想要收回璧合樓與珠場。”
江寧那邊惦記璧合樓的不只是楊白氏,還是白家那邊。
白家因楊家獨生女兒是他們兒媳婦,所以就算是白二已經“馬上風”死了,但是也理直氣壯地想要收珠場。之前已經鬧了一場,最後被嚇唬住了。
李煦沒聽想到的事多,哪裡耐煩聽這些婆婆媽媽的瑣碎之事。
他橫了萬大福一眼,道你:“怎麼越活越迴旋,這點芝麻大的事也拿來說。累不累,不老爺累我看著都煩了。”
“老爺,江寧那邊姑太太家搬家,其他官員也變更的厲害。這白家背後也有幾個硬人。”方大福猶豫著說道:“老爺,若是想要太平,這個楊白氏與她繼子卻是不好留。”
李煦聞言,點了點頭,隨口吩咐道:“不管如何處置,要乾淨利索些。”
*京城,西城,曹府,蘭院。
李氏出了月子,每曰都在進補,整個臉看著紅撲撲的,年輕了很多睡。
長生在包裹中,小臉白嫩的,揮動著小胳膊,不知道往哪裡使勁。
李氏坐在炕邊,將長生摟在自己的懷裡,卻是看也看不夠。
這時,就聽到腳步聲響,進來一個丫鬟繡鶯。
“太太,董女官請來了。”繡鶯稟告道。
李氏點點頭,又看了兩眼兒子,才戀戀不捨地放下襁褓,讓**抱到東暖閣休養。
來人已經被繡鶯引進屋子,見了李氏,行了個蹲禮。
她雖是宮女,卻是御前當差的人,李氏可不敢託大。
她側身避開,起身走進素芯跟前,拉她到床邊做了,道:“說起來,我同你母親也見過。就是上上次我進京的時候,嗯,康熙四十八年的事兒。”
素芯在炕邊坐了,卻仍是低眉順眼並不言聲。
李氏瞅著她的模樣,心下也有些為難。
實是不明白宮的意思,難道他們這樣的人家,還有資格用御前使喚的人。這算什麼事兒,非客非僕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