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卻是有些不敢去看四阿哥的臉,不是畏懼他的冷麵,而且不想讓他戒備。
小年送年禮那天,曹顒是使人盯著雍親王府那邊,曉得四阿哥將出門,才帶著人過去的。
結果只在王府門口說了兩句,曹顒交了禮單,就返回了。
不是不願抱四阿哥的粗腿,而是曹顒現下這個身份比之前敏感了。
康熙的猜忌之心,又比過去更盛,曹顒不願揹負什麼嫌疑。否則,不用等到雍正上臺,康熙就饒不過他。
四阿哥不是傻瓜,心裡也明白這點。
曉得曹顒是個明白人,行事有分寸。
但是看著曹顒不避嫌疑地出入十三阿哥府,四阿哥心裡還是有些吃味兒。
說起來,對曹顒來說,他同十三阿哥一樣,都有救命之恩。
不過因他爵位高,曹顒恭敬是恭敬,但卻始終保持距離;十三阿哥這邊,卻是往來親密得多。
就算曉得曹顒的做法是對的,但是四阿哥仍是有幾分嗔怪。
十三阿哥迎頭出來,見兩人同行,笑著說道:“真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今兒天氣晴好,正是喝酒的好曰子,四哥同曹顒可要用了飯菜再回去。”
四阿哥的神情已經舒緩,仔細看了十三阿哥幾眼,道:“最近身體如何了?腿還疼不疼?要不然尋個太醫,再給你開兩個方子。”
十三阿哥聽到“方子”兩字,卻是不由地一哆嗦,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弟弟盡好了。這一天三遍的藥湯子,弟弟喝的都要嘔了。四哥千萬別再提方子,要不然弟弟這胃裡又開始冒酸水。”
四阿哥的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關愛。
曹顒站在一旁,看著四阿哥寵溺的表情,實是有些不習慣。
心裡卻也羨慕十三阿哥,這兄弟沒有白做,等到雍正上臺,十三阿哥這邊除了一個鐵帽子王爵外,兒子中還指了一個郡王。
滿清開國以來,十三阿哥是第一個沒有軍功,得封鐵帽子的王爺。
這邊一個鐵帽子,加上十六阿哥那邊的鐵帽子,曹顒瞅了四阿哥的背影一眼,待會吃酒,也要尋個法子向他示好才成。
好不容易,在這邊得見,就算是傳到御前,曹顒也坦蕩得緊。
即便自己沒指望是鐵帽子,尋個機會封了公侯,保佑家族安康,還是很不錯的機緣。
想到這裡,曹顒不由警醒。
自己的功利心,似乎越來越強了。
即便對十三阿哥,心裡恭敬著,也多是因他是四阿哥死黨的緣故。
將心比心,自己又比誰聰明多少?
要是沒有真情實意,對方也不會傻子,如何會感受不到?
*乾清宮,東暖閣。
康熙坐在炕上,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對對面小凳子上坐著的曹寅道:“用了不少藥,都不見好,你送來的鐲子,倒是有些成效,不似早間麻了。你費心了,朕當如何賞你?”
曹寅聞言,忙起來,弓著身子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不敢居功,這是犬子得知聖體不豫後淘換來的民間方子。”
“小曹顒啊……”康熙沉吟著,點了點頭:“有人情味兒,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短處,還需歷練……”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