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是顧不得疼,耷拉著臉,道:“我的鼻菸壺呢?”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初瑜的臉,帶著幾分憤怒,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初瑜的胳膊被抓得生疼,臉已經火燒火燎的。竟是被當成賊了,活了這麼大,她也算是長了見識。
羞辱感使得她血氣上湧,但是女人地細心,又使得她覺得不對勁。\
靜惠見婆婆精神好了,說話爽利,也是鬆了口氣。沒想到,片刻功夫,又將初瑜當成了小偷。
靜惠就算不是多事兒之人,也不好再沉默,上前兩步,勸道:“太太,許是擱哪裡忘記了,要不媳婦幫您找找。”
兆佳氏往身邊掃了眼,道:“找什麼,就是沒了?在……”說到這裡,就往初瑜身上能擱東西的地方瞄。
見兆佳氏這般篤定,饒是初瑜涵養再好,也有幾分惱了。
她從袖口裡掏出荷包,舉到兆佳氏面前,道:“既是如此,二太太就搜搜看。”
初瑜話音未落,兆佳氏已經放下初瑜的胳膊,一把拽了荷包過去。
荷包裡是些金瓜子與銀錁子,哪裡有兆佳氏想要地鼻菸壺?
她悵悵地撂下荷包,瞥了一眼初瑜,道:“誰會那麼傻,將私藏的東西擱在荷包裡?”說話間,眼神已經在初瑜渾身下上打量了。
就算曉得她是丈夫的長輩,又在病中,應體恤,但是初瑜的畢竟出身皇室,骨子裡也帶著幾分傲氣。
掏出荷包給兆佳氏,不過是半惱怒半好笑的緣故,難道還真要讓人搜身表清白不成?
初瑜從炕邊站起,看著兆佳氏,實是不曉得該同她說什麼。
“鼻菸壺。我的鼻菸壺,好幾百兩呢!”兆佳氏的嘴裡不停叨咕著,仍是一副看“賊”地模樣看初瑜。道:“兒子給買地,好幾百兩銀子呢,要不能丟了!”
靜惠見婆婆如此,心裡也著急。
這要是病中胡言亂語還罷了,看著卻甚至清醒地樣子。別說初瑜是郡主,就是尋常人家出來地女子,也受不了這“偷竊”地惡名。
因記得方才是見過兆佳氏拿鼻菸壺的。所以靜惠近前幾步。在兆佳氏身邊仔細瞅了。
兆佳氏察覺出靜惠瞅她,忙道:“瞧什麼,莫不是也惦記我什麼了?”說著,高聲道:“來人,來人!”
綠菊原在屋子裡侍候,聽到兆佳氏喚人,便上前去,低聲道:“太太有何吩咐?”
兆佳氏“咳”了一聲,道:“將梳妝檯上面的首飾盒都裝箱上鎖。省的有人惦記。”
綠菊心裡暗叫糟糕,卻是隻能硬著頭皮應了去了。
初瑜之前雖憤怒著,但是見兆佳氏對靜惠也如此防備。卻是納罕不已。靜惠滿臉通紅,卻仍是堅持著將炕上的地方都看過。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兆佳氏的褥子邊發現露出個鼻菸壺地嘴兒,
靜惠指了指那塊兒,低聲說道:“太太要找地鼻菸壺,就是那個麼?”
兆佳氏順著靜惠所指的望過去,從褥子邊取了鼻菸壺,不由地喜笑顏開。\
卻是看也不看初瑜與靜惠兩個。自己拿著鼻菸壺擺弄起來。
初瑜心裡嘆了口氣。輕聲道:“二太太好生養著,侄兒媳婦先回去了。”
兆佳氏抬起頭來。神色甚是漠然,“嗯”了一聲,繼續低頭擺弄鼻菸壺去了。
靜惠送初瑜出了屋子,帶著幾分愧疚道:“嫂子別往心上去,我們太太……這是病著的緣故……”
初瑜止了腳步,思量了一回,對靜惠道:“雖說口齒利索,也能認人了,但是看著還是不大好,還是再請太醫過來一趟給瞧瞧吧。不管什麼病,拖久了總是不好。”
靜惠點了點頭,道:“嗯,這就打發人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