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掃了眼彼此寒暄的三阿哥與四阿哥,覺得有些礙眼,轉過身來,同十二阿哥說話。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小聲說著話,心裡卻是想著,今年又是選秀之年,後宮前幾年新進的貴人都生了阿哥,要是今年能趕上後宮冊封,不曉的額孃的品級能不能升上一級。
雖說後宮之中,十六阿哥生母王氏名份為“貴人”,但是一向供給早已經是“嬪”待遇。後宮往來,眾人也都是以“王嬪”稱之。
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王氏也不敢拿大,就是遇到剛冊封的貴人,也要以平禮見之。
如今,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十六阿哥希望自己的額娘能過的順心些,不必再這般小心行事。
貌合神離也罷,心懷怪胎也好,對於站在殿裡的那些兒子,康熙實生不出親近之心。
他坐在東暖閣裡,沒有立時出去,而是坐在炕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同長孫弘晳說話。
弘晳機靈雖機靈,但是早年的姓子有些跳脫。這幾年,經歷的事兒多了,他看著也沉穩許多。
看著長孫,想著被拘謹的二阿哥,康熙眯了眯眼,想起逝去多年的髮妻,心裡生出些許淒涼。
兒孫滿堂,卻感覺不到團圓之意,這人世間,最孤獨的,就是帝王。
*轉眼,忙過了半天,到曰暮時分,曹家上下齊聚祠堂,拜祭了祖宗。
繁瑣的祭祀禮後,天色已經盡黑了,眾人回蘭院吃年夜飯。
前院眾僕,與後院的丫鬟婆子,除了身上有差事的外,也都在前後院吃席。
蘭院上房,西側間裡。
地下襬了屏風,屏風裡設了炕桌,坐著女眷;屏風外是地桌,則是曹寅帶著子侄團坐。
天佑與恒生兩個還小,由**抱著,跟在祖母身邊。
按照規矩,李氏、兆佳氏面前,是沒有媳婦的座位的。只是李氏心疼初瑜,讓她在炕邊坐了,然後笑對兆佳氏道:“弟妹,大過年的,兩位侄媳婦兒也忙了大半天,這規矩明兒再立,先讓她們松泛一晚。”
靜惠還沒什麼,如慧那邊,兆佳氏見她精神不足,也有些不放心,怕是做新媳婦累壞了。
聽了李氏的話,她心裡雖樂意,面上還是忍不住說道:“還是嫂子心疼她們,倒顯得我是個壞婆婆了。”說著,對她們兩個道:“還不快謝過大太太慈愛?”
靜惠與如慧衝李氏俯俯身,道:“謝過大太太。”
李氏被兆佳氏前面一句話嗆得無語,只是大過年的,也不好與之計較,便對兩個侄媳婦笑笑,叫丫鬟給她們端凳子。
天佑與恒生,一個三歲,一個兩歲,多少記得點事兒。
雖說恒生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消了,但是看到兆佳氏的那刻,小傢伙仍是不由地一哆嗦。
他拉住天佑不撒手,將小身子藏在李氏身後,不敢去看兆佳氏。
天佑拉住弟弟的手,望向兆佳氏,也帶著幾分畏懼與提防,蹭到李氏身邊,奶聲奶氣道:“祖母,壞人來了,打弟弟……”
一句童言,不禁使得兆佳氏變了臉色,連屏風外的曹頌也怔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