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笑道:“讓你去歇息,你又不肯,怪誰來?”
萊兒邊卸甲邊說道:“俺是你的侍衛,不陪著你,還不讓別人看穿才怪!”子期望見室內只有一張床榻,問道:“你睡床,還是我睡床?”
萊兒一下坐到床邊,嘻嘻笑道:“當然我睡床!”子期搖搖頭,只好把坐席拉到床邊,剛解去甲冑,萊兒嗔道:“你還真要睡地鋪呀,俺又不會吃了你,還像以前那樣住好了!”
子期一臉壞笑,“我怕我把持不住,壞了你清白!”
“你敢?”萊兒一把揪住了子期的耳朵。子期疼得直叫,“快放開,我逗你玩的!”
萊兒哼了一聲,和衣轉過身去。子期也和衣睡在外側,忽然覺得自己的情操昇華了,跟萊兒相識兩年多,雖然都互有情愫,經常這樣同榻而睡,卻總是秋毫無犯。
他倒不是懼怕萊兒,雖然萊兒有時候有些小刁蠻,但是人家小公主美貌無雙,又有一身功夫,子期更多的是尊重和疼愛。還有一個小秘密,就是子期前世是輕微的受虐狂。梅衡夏儂都是綿羊一樣溫順,還好有個萊兒多了很多樂趣。
想著想著,子期笑出了聲。
萊兒轉過身來,“白乾子,你偷笑什麼?”
子期趕緊閉嘴,“沒事,睡吧!”
萊兒把胳膊放在子期胸前,手捏著他的臉上,“再笑就捏死你!”
子期慌忙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找夢婆婆了。
第二天清晨,子期與眾諸侯指揮三軍拔營起寨,揮兵西進。俗話說兵到一萬,無邊無沿;兵到十萬,扯地連天。子期的前鋒軍已出十里,後方軍還沒出冀州。
兵行兩整日,抵達漾泉,就是後世的陽泉,因為這裡有五處泉水,常年水流不斷,冬夏不枯,因而得名漾泉。這裡是千里曠野,很適合行列。西出漾泉就不是冀州地界了,子期讓飛虎軍停下休息,等待後續之師。
最先趕到的中軍是黎郊和飛廉父子率領的禁衛營,隨後到的是叔齊帶領孤竹軍。子期忙縱馬迎上前去,“王叔辛苦了!”叔齊笑道:“子期客氣,抵禦外族興國安邦,乃我輩之本分,何勞辛苦!”
子期抬頭見孤竹軍軍容整齊,黑旗黑裝束,刀槍明亮,不禁暗戰,果然是東方第一大諸侯國的王牌軍。子期記得,這一支有骨氣的孤竹軍,一直戰鬥到春秋時期,也沒降周。成為周朝的化外之國,這支勁旅功不可沒。
接著到的是攸昭率領的攸國軍和蘇護率領的冀州軍,攸國軍雖然不及孤竹軍整齊,也是人強馬壯,氣勢恢宏。
相比之下冀州軍就差得多了,一個個灰頭土臉汗流浹背,士氣低迷像霜打了似的。可見冀州侯雖然處事圓滑,治軍確實無方。
接著,奄城候贏濟率領的奄城軍也到了。子期覺得這支軍隊挺可笑的,倒不是說軍容不濟。這支軍隊的兵士都是身高馬大的,異常彪悍,還沒有看到敵人呢,就一個個峨眉瞪眼攢足了勁兒,不愧是大秦人的祖先,遺傳因素很重要。
等軍馬到齊,軍陣排得無邊無際,各路諸侯和統領都站在隊前。
子期登上一塊巨石,振臂一呼,下邊軍陣立刻鴉雀無聲。萊兒手壓刀柄跟黎郊站在子期身後側,子期清了清嗓子,抱怨沒有麥克風很悲催,只好扯開大嗓門。
“泱泱華夏,軒轅子孫,世代居於九州之土!鬼方人夷狄之酋,碧眼小兒也,遠徙北寒之地,茹毛飲血,禽獸之邦。無故興兵作亂,犯我郝城。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哀鴻遍野。
吾等豈可坐視?”
腳前軍陣振臂齊聲吶喊:“殺!殺!殺!”山洪爆發一般,後面數里以外的軍陣根本聽不到前面說什麼,也跟著前軍一起吶喊,“殺!殺!殺!”
子期繼續喊道:“中原秀麗河山,本為炎黃之聖地,華夏之樂土,而今日之域中,竟容敵酋踐踏?今吾等奉大王帝辛之命,起兵伐賊。子期不才,賴大王賞識,統軍十三萬北伐鬼方。即日起,子期願與眾位同生共死,誓死與鬼方一族不共戴天,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殺!殺!殺!”
萊兒站在子期身後,忽然覺得這個平日嬉皮笑臉的候爺,忽然間高大起來,王者之氣,鋒芒畢露!一張俏臉漲得紅撲撲的,不禁抬手拍了兩下。見黎郊轉頭來看她,急忙吐了下舌頭垂下雙手,黎郊默然偷笑。
子期從懷中取出兵符,高高地託在手上,吼道“諸軍營聽吾號令!冀州侯蘇護何在?”
蘇護出隊躬身應道:“本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