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帶著萊兒去了最大的酒舍,等萊兒坐下,子期認真地說道:“想吃什麼,你只管說,今天一定讓你高興!”
“你說的是真心話?”萊兒瞪大眼睛。
子期笑笑說道:“你真以為我有多小氣呀?只不過逗你玩的。”
萊兒狡黠地一笑,“俺知道的,你這個人心腸好!不過,俺最想吃的就是家鄉的面而已,漂泊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再嘗過。”
子期急忙叫來店主,為萊兒要了一碗麵,又要了烹鯽魚。想起她上次吃竹筍雞的時候,津津有味的樣子,便又給她點了一道,子期自己要了酒。
萊兒見他又點了竹筍雞,疑惑地問道:“你這麼愛吃這個呀?不是上次吃過了麼?”
子期拿過木箸遞給她說道:“我見你特別愛吃,就再給你點了。”
萊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俺什麼都愛吃,你不知道俺是跟阿父一直討飯的嗎?能吃飽就是過年了!”
他鼻子一發酸,其實他是最見不得窮人的。記得穿越前假期去支教,見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孩子,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獻出去。
子期把面和菜端到萊兒跟前,“吃吧,只要你願意吃,以後我都能讓你吃上,不會再受苦!”
萊兒眼裡含著淚花,噗嗤一下笑道:“你還真像俺阿父了!”
子期拿過酒來自斟自飲,萊兒停下筷子說道:“這面很好吃,可還是沒有薄姑國的面好吃!”
子期半杯酒下肚,感覺身體暖和很多,“萊兒,快吃吧,一會該涼了。吃了面,你就又長了一歲,都是大姑娘了,過年就該出嫁了。”
萊兒臉色微紅,“俺才不要出嫁,嫁了人對俺不好怎麼辦?俺知道,只有你才是真心待俺好,不論俺是叫花子還是公主,你都會待俺好。”
子期竟然無言以對,又想起了丹兒。心裡一陣難過,酒也喝得快了。殷商時,禮制也是很嚴格的,比如婚嫁禮制要求男二十歲而婚,女十五歲而嫁。當然,禮制歸禮制,提倡歸提倡,像姜子牙非要五六十歲才結婚也沒人在意。
萊兒笑靨如花地說道:“俺吃飽了,俺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這是俺最開心的一次生日。子期,你有沒有最開心的事,跟俺說說!”
子期想了想,總不能給她說賽車,酒吧,泡妞。就撿了些荊山裡打獵的趣事給她說。
萊兒聽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子期,以後你帶俺去荊山打獵,俺帶你去薄姑國看海好不好?”
子期欣然答應,“那當然好,我真的想荊山了。”
萊兒嫵媚笑道:“那咱們一言為定!”她向外面看了看,天色早暗了。拉起子期說道:“走吧,咱們該幹正事了!”
鎬京的初冬已經很冷了,萊兒走出店門不禁打了個寒顫。子期急忙把身上,那件王后賜給的紫貂裘披在他肩上。
萊兒甜甜一笑,“你知道倉胥住在驛館哪一間嗎?”子期點點頭,倆人乘著夜色,不一會兒就跑到了驛館。萊兒見驛館門口有驛卒把守,拉著子期繞到後院。
她拍了子期肩頭一下,指了指房脊。隨後跑了兩步,輕輕一縱身,上了牆頭,又一縱身,輕飄飄地落在房脊上,這才轉身向子期招了招手。
子期頓時無語,想不到這個小公主輕功如此了得。只好從腰裡摘下飛爪,拋在院內的一棵榆樹上,然後順著繩索跑到房頂,才收了飛爪。萊兒伏在子期耳邊吹氣如蘭地說道:“你好笨,要不要我教你?”
子期點點頭,“要學多久?”
萊兒得意地說道:“沒功底要三年,有功底要一年。”子期又點了點頭。
萊兒悄悄地說道:“你等俺,讓你下來,你再下!”說罷向院裡望了望,趁門外驛卒沒注意,身體無聲地飄落院中,隱藏在樹後。
她向四周看了又看,向子期招了招手,子期躍下房脊,身體猶在空中,萊兒伸手在他腋下託了一把,才沒有發出聲響。
萊兒見屋裡亮著燈光,慢慢隱藏在窗外,輕輕地用指甲在窗紙上點了個小孔,往裡看了看。然後回到子期身邊,“沒有侍從,只有倉胥一個人睡覺呢!”
說完,從衣袖裡抽出兩條手絹,一條矇住自己的臉,另一條給子期蒙在臉上。輕輕笑了一下,順手從他腰帶中拔出匕首回到門前。
把匕首輕輕插入門縫,挑了幾下,雙手輕輕一推,門開了一條縫,閃身進了屋。子期怕她有危險,急忙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