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臉色一白，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口齒如此了得，竟然這般嘲諷她。
“話又說回來，姨娘又是為何要打我的丫鬟？”，楚鈺沒等林姨娘答話便又繼續說道，語氣淡淡。
雨後微涼。
院子裡的泥地上還積著一些淤水，正等待被陽光蒸發。
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彷彿隨時要再下一場雨一般。
楚鈺定定地看著面前這個一身華裳，面容俏麗的林姨娘，等待著她的回答。
“這些當奴婢的，要罰便是罰了。這丫鬟方才竟敢攔著我，忤逆了主子，便該當罰！”，林姨娘笑道，一臉輕鬆。
楚鈺眼神沉了沉，“林姨娘是不是有點兒逾越了？這兩個丫鬟是我玉華苑的丫鬟，就算做錯了什麼，也該由我來罰，而不是讓你這個一個外人來操心。”
外人二字，楚鈺咬的極重。
“她們的主子是我，不是林姨娘您，請林姨娘好分清界限。”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林姨娘懲罰丫鬟竟然是如此的隨意的，一個心情不好，罰了一個丫鬟，又給那丫鬟按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便算是解釋了這罪罰。沒想到啊，當林姨娘的丫鬟竟是這般的累。”
說罷，楚鈺又憐惜地看了幾眼林姨娘身後的幾個丫鬟，似乎是在為她們感到不值。
那幾個丫鬟聽罷，臉色有點兒動容，看得出，林姨娘確實沒少幹這種事情。
“鈺小姐方才不方便管教這丫鬟，姨娘我代為管教有何不可？”，林姨娘也是個臉皮厚的，全然不理會楚鈺的明嘲暗諷。
“敢問林姨娘，我這丫鬟可是犯了什麼錯？如若林姨娘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楚鈺今日便是要與林姨娘過不去了。”，楚鈺淡笑著，卻讓林姨娘生出了一股懼怕之感。
“姨娘來拜訪鈺鈺小姐，這都快接近傍晚了，有誰人會睡覺？可是這賤婢竟然撒謊說你在睡覺，竟還敢阻攔我們，這不是犯錯忤逆是什麼？”，林姨娘微微頷首。
楚鈺嗤笑了一聲，“林姨娘，你這可是真的錯怪了我家的丫鬟了，我方才著實是在睡覺，這丫鬟攔著你不過是不想你打擾了她主子我的清夢。想不到我的丫鬟如此為我著想，卻被姨娘曲解成了忤逆，可真是冤枉。”
林姨娘不語，良久才幹笑著道，“看來這真是我誤會了這丫頭。”
“可不是嗎？林姨娘以後心思澄亮些，冤枉人，總是不好的。”，楚鈺嘴角吟著一抹微笑。
雨後清風拂面，林姨娘卻感到迎面襲來一股熱氣。
“珺陽，方才是誰人打你的？打回去。”，冷不丁地，院子裡響起了楚鈺輕飄飄的一句話。
珺陽看了楚鈺一眼，又看了林姨娘一眼，小聲道，“小姐，這不礙事的。”
楚鈺心如明鏡，這丫頭是怕林姨娘吧。
“我看誰敢！”，林姨娘冷聲道。
“怕什麼，打回去，本小姐給你撐腰。”，楚鈺淡淡道，沒有看向林姨娘。
許是楚鈺表現得過於理所當然，珺陽便壯著膽子上前颳了方才那個打她的丫鬟一巴掌。
不知道珺陽是不是用盡了全力，這一巴掌打得尤其響，那丫鬟臉上一下子便紅腫了起來。
不過，打得好！楚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那丫鬟被打得暈頭轉向，腦子裡嗡嗡響的，卻有苦說不出。
“鈺小姐，你太過分了！”，看著被扇得紅腫的丫鬟，林姨娘憤憤道。
“論過分，本小姐自然是比不得林姨娘您.....”，楚鈺淺淺笑著。
這前世裡，林姨娘可沒少幹壞事，現在看到她吃癟，楚鈺心情大好。
“你！”，林姨娘臉色一凝，隨即又道，“哼！鈺小姐還是注意點自己的言行為好，不然，恐怕出門都會被唾沫淹死。”
“哦？林姨娘想說什麼？”，楚鈺假裝一臉不解。
“呵呵，楚鈺小姐，現在京城內外關於你的事蹟可是滿城風雨呢！沒想到鈺小姐看著如此冰清玉潔，背地裡竟然做那等事！夫人有你這樣的女兒也要丟盡臉面了。”，林姨娘嘖嘖了兩聲，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鈺幾眼。
果然是來落井下石的，楚鈺心中會意。
本來以為楚鈺會惱羞成怒，沒曾想楚鈺卻輕笑道，“姨娘所說的那等事是何事？”，亮晶晶的眼睛裡閃著幽幽的光芒。
林姨娘迎上楚鈺的眼神，心底裡卻有一種被抓住了把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