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的?”
陳繼業瞪大了眼睛,這峰迴路轉的一幕讓他心臟一陣狂跳。
“直播間的兄弟們,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怎麼又是張大千的了!”
“上次張大千仿寫八大山人的,現在又仿齊白石的?”
“張大千:嘿,沒想到吧,又是我!(呲牙)”
“齊白石:石石我不乾淨了,有人玷汙了我(嗚嗚)”
齊白石贗品!
張大千真跡!
陳繼業腦子差點沒轉過這個彎。
“楚小哥是怎麼看出來的?”稍頃,陳繼業緊張兮兮的看著楚昂,生怕楚昂是在開玩笑。
楚昂望向畫卷左上角,模糊糊的落款印記上,說道:“張大千作為著名的仿畫大師,卻對本人作品的真偽格外重視,據說他有印章五年換一批,一生都在防偽!”
“為了不被人模仿,他在印章上,可謂是下了很大功夫。所以鑑定張大千的字畫,很簡單,看印章落款!”
陳繼業瞥了一眼,隨後撓了撓頭,“落款有點模糊…”
“是有點模糊!”楚昂點了點頭,“不過用精密的放大鏡依稀可辨“爰”字…”
“張大千在一生中所寫的名款並非一成不變的,在他長達六十餘年的藝術生涯中,名款從早年到晚年有著很大差異!”
“但也不難發現他在寫名、字、號時是有規律的,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要算‘爰’的寫法!”
“張大千寫‘爰’字的演變,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
“早期在三十歲左右,‘爰’字上、中部筆畫緊湊,下部舒展,‘友’字的第二筆寫成一豎,用筆古拙,整個字形近似錐形,猶如蹲著一隻小猿!”
“中期在五十歲左右,‘爰’字上部寫成四橫,並較早期為大,‘友’字第一筆變長,第二筆從右上方斜至左下方,字呈長方形,用筆灑脫!”
“晚期七十歲左右,‘爰’字形近中期,但用筆老辣,折筆處已無稜角!”
“……”
陳繼業豎起雙耳,仔細聆聽著,他雖懂鑑寶,不過眼光要稍遜專業的鑑定師,一般拿不準的寶貝,都打電話搖人,這幾年光請人斷寶都花了不少錢。
而楚昂眼下所講的,這都是總結出的經驗,在古玩行中也是無價之寶。
“齊白石跟張大千可是同時代的人,沒想到他也敢明目張膽的仿!”一旁的柳韻嘖嘖稱奇。
楚昂笑道,“這就涉及到了齊白石與張大千的恩怨…”
“哦!”陳繼業來了興趣,“什麼恩怨,說來聽聽…”
楚昂沉吟道,“眾所周知,張大千搞贗品出身,21世紀的今天,後人把他稱之為大師,不過在民國時,齊白石非常不齒張大千的行為…”
“當然,這也與兩人的經歷有關!”
“1918年前後,年過半百的齊白石又一次離開湘潭的祖屋,風塵僕僕來到四九城!”
“不過初來乍到的齊白石,因為繪畫風格過於高冷和清雅,他也摸不清四九城對繪畫的審美嗜好,怎麼畫都很難賣出去一幅畫,日子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了困頓之中!”
“而張大千出身四/川內江一個書香門第,自小有條件接受傳統文化的薰陶,再加上他性格開朗,熱衷社交、喜好遊歷的人,他跟許多名流和權貴建立了良好關係,為他以後迅速成名成家奠定了堅實基礎!”
“在繪畫上,張大千天資聰慧,練就了高超的畫功,並且模仿能力超強,臨摹任何人的畫都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連陳半丁這樣的收藏大家和鑑定大家都被他的“假畫”欺騙過,這樣的人才在畫壇也是順風順水!”
楚昂娓娓道來,“因為齊白石年長張大千37歲,成名更早,在齊白石已經名滿京城時,張大千僅僅才在書畫圈開啟一點名氣,因此齊白石也就成為了張大千想要結交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