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趙成晉滿臉的不可思議，重新把《雨後觀山圖》捲開，打量了一陣後，極為認真的說道，“此畫畫風隨意而動，筆墨粗簡豪放且氣勢雄強，確實是沈周晚年繪畫風格啊！”
說著，趙成晉又指著下角的落款與朱印，肅聲而道，“這兩樣可都是真真的！”
“還有著紙張，用墨，都是明代之物啊！”
趙成晉急忙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之前的齊白石《十二蝦圖》沒有印章，背後故事太過離奇，曲折，沒認出來也就算了，可這幅《雨後觀山圖》有印章，有落款，要是在打眼可就說不過去了！
而且…上次唐伯虎拼接畫，他就在楚昂面前打了眼，三番五次出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水平不夠呢！
“……”
楚昂沒有接話，站在旁邊凝神細觀畫作，伸手摸了摸紙張的厚度，嘖嘖稱奇，“的確是…明代的宣紙！”
宣紙起源於唐天寶年間，到宋元明時，多半書法家家創作的都是宣紙，因為宣紙最突出的特點是“潤墨性”，這種特性對書畫創作意義重大，可以大大豐富筆墨的表現形式，不僅可皴擦勾斫，也能施諸潑墨渲染，筆跡墨痕清晰可辨，極有筆墨韻味。
楚昂之前接觸不少，因此此時可斷定這紙的確是明朝沈周同期的作品。
不過…假的就是假的！
楚昂蹲下身，自上而下檢測畫作！
落款沒問題！
朱印也沒問題！
可當楚昂檢測《雨後觀山圖》整體圖時，心中一種奇怪的想法萌芽而生，不禁嘆道，“真為假來假作真…”
趙成晉愣住，馬上問道，“小楚先生…”
楚昂沉聲道，“畫作落款朱印為真跡，而整幅畫作和題字則為古人仿作！”
此話一出，趙成晉整個人都懵了。
假如楚昂說畫是真的，改章、落印什麼的是假的，趙成晉倒是能理解，可能就是沈周練筆之作被下人或小偷取走，為賣個好價錢又偽添款印罷了。
可是…這烙印真，畫是假，當為何意？
趙成晉腦中一片混亂，而直播間的網友們也吵翻了天。
“兄弟們聽到主播的話沒？烙印為真，畫是仿作！”
“聽到了，您嘞沒必要再絮叨一遍（打哈欠）…”
“怎麼回事？難道是後世之人撿到深周的印章，然後高仿的？”
“不可能，剛剛主播也不是說了嘛，筆墨，字畫都是沈周同期字樣，屬於古人所作！”
“嘿，那就是古人偷了沈周的印章！”
“樓上的，您的這種說法很牽強，對於書畫家來說，印章就好比他們的第二條生命！”
“你們說，這畫是不是前期的文徵明，唐伯虎的作品？畢竟沈周是這些人的老師，為了不給這些學生打氣，沈周偷偷給他們蓋了自己印…”
“樓上的說法，乍一聽有理，實則狗屁不通！”
“剛剛齊白石的那幅，沒章沒章是真的，現在有章是假的，得，古玩行，我就圖個新鮮，咱這一輩子都不會進古玩行的！”
“……”
趙成晉嚥了咽口水，他知道楚昂很少出錯，可是如此打眼，他心中有些不甘，嘴唇微動，剛想要說什麼，卻見楚昂搖了搖頭，笑著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