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瀾赫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狠瞪著褚瀾塵,咬牙對太醫道,“你們再給我仔細檢視。”
褚瀾塵輕笑道,“不必查了,那就是安胎藥。”
一個時辰前,他在許家與許敬商定好半月後去南疆平反一事,又隨口提起許雯。
許敬見褚瀾塵並沒有怪罪自己女兒刺傷他,反而替她開脫,他做父親的哪還有不認下女兒的道理。
談得興起,李致乘興正式拜見了岳父大人,興匆匆回家去接許雯與許敬相認,卻被服侍的丫鬟告知夫人被晉王妃接走了。
褚瀾塵得知此事,感覺蹊蹺,遂移步姜家,派李致悄悄進去一打聽,果見姜籽沐正在好心辦壞事。
褚瀾塵能怎麼辦,只能遂她的願嚇唬嚇唬她,看她還長不長教訓。
不過若不是李致趁武凰出去找水喝的空檔,神不知鬼不覺將害藥換成補藥,難保不會弄巧成拙。
“褚瀾塵,你們耍本太子玩嗎?”褚瀾赫聽太醫又確認一遍那藥卻為安胎藥,對褚瀾塵翻了臉。
褚瀾塵依舊輕笑道,“太子殿下,晉王妃如果不開個這個玩笑,怎能成就你和姜大小姐的一段好姻緣。嗯?”
他把褚瀾赫和姜籽彤的事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已經給褚瀾赫留了面子。
褚瀾赫豈會不懂。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咽不下這口氣,“玩笑?你的王妃都承認了,還逃跑了,你跟本太子說是玩笑?”
面對褚瀾赫的逼問,褚瀾塵心平氣和的耍起了無賴,“對啊,就是玩笑,若不然,她就真該拿害藥來了。”
旁邊李大人和張大人還有幾位太醫,知道這事說不清,忙過來打圓場。
其中有一位太醫是之前給姜籽沐診過脈的,胡謅起來也很讓人佩服。
“太子殿下,老臣之前為晉王妃診過脈,她求子心切,日常吃大量安胎助孕之藥,那些藥吃多了會使人神志不清...”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愣了一下,隨即附和道,“對對對,晉王妃就是吃錯藥神志不清,才會行為怪誕,哈哈哈......”
“一派胡言,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掉。”褚瀾赫喝住他們。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但褚瀾塵深諳褚瀾赫習性,他緩步向前覆在他耳邊道,“皇兄,靜姝郡主還在西京,若此事鬧大,到時她知道你濫情不堪,會怎麼看你,所以,臣弟勸你還是以大局為重。”
此話有理,小不忍則亂大謀,褚瀾赫狠撇了褚瀾塵一眼,氣沖沖拂袖離去。
隨後李大人和張大人簡單安排,當下就將姜籽彤送入了太子東宮。
姜昌裕和柳氏在門口看著車馬遠去,拭了拭眼角的一行老淚,回到正堂方躬身對褚瀾塵道,“都怪老臣教女無方,才惹出這些禍事來。”
“禍事?”褚瀾塵輕哼一聲,放下手裡的茶杯,抬眸瞟了他們一眼,“如果沒有本王王妃的這般籌謀,姜大小姐能這麼順利的進太子東宮?”
聽褚瀾塵語氣不對,姜昌裕和柳氏點頭如啄米,“是是是,謝晉王妃。”
但他們心裡想不通,小女兒自己都承認煎的是害藥,怎麼幾個太醫都查出是補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褚瀾塵沒心思跟他們細說,起身告辭,剛至門外就見李致迎面慌張而來,“王爺,王妃跟丟了,人已不知去向。”
“呵,長本事了!”褚瀾塵低嗔一聲,跨上一匹馬,帶了一隊人馬親自去尋。
但姜籽沐是鐵了心再不回晉王府,不見褚瀾塵,她要趁此機會直接去九雲山找那兩個神棍。
逃亡途中,她不走尋常路,盡挑背街小巷走,出了城也不走大路,黑燈瞎火的帶著武凰和許雯蹚泥坑,爬高坡。
總之是哪裡路不好走就走哪,好歹是甩掉了跟著她們的人。
幾人當中,論體力武凰是扛把子,但令姜籽沐意外的是,許雯怎麼體力也那麼好,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跟自己這個受過幾次軍訓的現代人差不多。
摸到一片小樹林,姜籽沐實在走不動,便拉了她們躺下休息。
黑暗中聽許雯躺在地上喘氣,姜籽沐突覺愧疚,若不是去找她配藥,她現在應該舒服的躺在床上才是,“許雯,對不起啊,真是連累你了。”
許雯呼口氣道,“道歉還有什麼用,都已經在一條船上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武凰也道,“是啊,是該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嗯。”姜籽沐答應著,突然很喜歡許雯這種不做作,直話直說的性格,和武凰一樣,沉著冷靜話少不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