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好。”荀鈺斂衣,“你們便暫且在此處住下,這大殿後有許多空房,我還有事在身,就先走了。”言罷,他最後向葉庭雪望了一眼,便徑直走出了這大殿。
“桑塵,你可否去將對岸把我的輪椅帶回來?”葉庭雪沒有輪椅便是處處不便,總不能一直坐在此處,又或是讓桑塵來回的搬動自己。
“我這就去,庭雪姑娘你在此等我。”桑塵說這便跑了出去,留下葉庭雪一人靜坐在這殿中。
她此刻最想做的便是去看看迦陽,方才荀鈺說迦陽並無大礙,且有法子痊癒,她這一路來惴惴不安的心終是有幾分落下了。
但迦陽一日未能痊癒,她終是不能全然放心。
“庭雪姑娘,來,我將你抱上輪椅。”桑塵推著輪椅跑了進來,他知道葉庭雪急於要用輪椅是為了去看看迦陽,至少……至少迦陽大哥是比那荀鈺好的,也比那日遇上的那魔教男子好,他在心中暗自想著。
“謝謝你桑塵,一路上奔波勞苦,若是沒有你,我定然是走不到此處的。”葉庭雪這些時日以來,看著桑塵為她和迦陽四處奔波,十分辛苦,內心是極為內疚的。
只恨自己沒有一雙健全的腿,需得要人時時相助,多少對他人來說是一種麻煩。
“庭雪姑娘,你千萬不要這要說!”桑塵急忙搖頭,“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你和迦陽大哥願意讓我與你們同路,還願意帶去尋無葉之庭,我已很是歡喜感激,這些體力活算不上什麼。”
只要你好,只要你歡喜,桑塵也會歡喜。
“我們去看看迦陽吧。”葉庭雪莞爾,知道無論如何桑塵都是不會同她計較這些事,但有些話是一定要說出來的。
“方才那荀鈺為迦陽大哥把過脈了,他既然都說迦陽大哥沒事,庭雪姑娘便不要太擔心了。”桑塵推著葉庭雪,朝著裡間行去,他出言寬慰葉庭雪便是不願讓她時時刻刻都繃緊了一根弦。
“我知道了,桑塵。”他們行至迦陽所歇息的屋內,葉庭雪來到床榻邊上,見迦陽依舊雙眸緊閉,絲毫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此行路途遙遠,又極為舟車勞頓,這途中迦陽雖醒過,但沒過多久便又回到了眼下這種狀態。
看著他平日裡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模樣,實在是覺著如此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他,安靜的可怕。
“庭雪姑娘,你答應那荀鈺,要為他在逍遙宮做事,萬一他讓你給他端茶送水,那可怎麼辦?”桑塵站在葉庭雪身邊,想起今日荀鈺說過的話,便覺著怒從心起,而更多的則是替葉庭雪擔憂。
“那位荀鈺公子不是那樣的人。”葉庭雪希望自己沒有看錯,“即便是要在此處做些雜活,也是無礙的,他既然答應救迦陽我便要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
“可是……可是那些雜活又怎是你這樣的女子去做的。”桑塵始終是不願讓葉庭雪去做那些瑣碎勞苦的雜活。
“怎麼,我同旁人有何不同嗎?”葉庭雪覺著桑塵或是太過看重了她的身份,又或是覺著她本身腿腳不便,那些雜活自己是絕對做不來的。
“庭雪姑娘你冰清玉潔,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眼下卻要在這逍遙宮中做什麼婢子,我實在是想不過。”桑塵灰藍色的眸子幽幽地看向地面,葉庭雪見他眉頭緊蹙,竟是忍不住“嗤”地笑出聲來。
“庭雪姑娘?”桑塵是第一次見葉庭雪這般忍俊不禁,覺得很是新奇,不知是自己哪裡說得不對,才惹得她這般開懷。
“桑塵你這是將我想的太好了。”葉庭雪輕輕搖頭,“我哪裡有這樣好,別人能做的事,我自然也是能做的,只是腿腳不便,就比別人做起來要慢上許多罷了。”
“更何況,只是做些雜活便能讓荀鈺救治迦陽,已是萬幸。”她頓了頓,“你忘了昨日那蕭將軍所說,荀鈺向來是不會隨意救治他人的。”
桑塵在心中暗暗想那是因為庭雪姑娘你模樣生的太過出眾,有幾個男子見了能不動心,莫說是救治迦陽大哥,便是再來十人,他也照樣會施以援手。
又再一次地感嘆葉庭雪太過天真無邪,更是對自己容貌之美一無所知。
“庭雪姑娘說是,便是吧。”桑塵有些喪氣,“我出去倒些水來。”
葉庭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