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金陽之下,慕山倚在聽雪湖邊的長廊之上,手中握著一把鯉魚食,不時地向著湖水中散落一些,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下,便有游魚成群結隊而來。他意態閒閒,似乎並無任何憂心之事。
“攝政王,青陽先生來了。”德公公行走上長廊,行禮說到。
“讓他過來吧。”慕山投餵盡手中最後一點魚食,便拍了拍雙手,斂衣端坐在了長椅之上。
“是。”德公公得了令,匆匆離去,將過清司領至了慕山面前,而後退下。
“攝政王。”過清司頷首,俯身行禮,“青陽來得遲了。”
“無妨,先生也坐吧。”慕山抬了抬下巴示意過清司坐下。
過清司便尋了一處離慕山近的地方坐了下來,“先生已經好些時日未來過宮中了。”
“近來因教中事務繁忙,便未能及時回穹武。”過清司解釋到,“青陽還在江湖中打聽到了一些訊息,此次回來便是要向攝政王彙報。”
“哦?”慕山頓了頓,“那先生先說,說完之後,本王也有事相告。”
“是。”過清司點點頭,繼而說到,“近些日子有關四大世家齊上穹武山莊之事傳遍江湖各處,之後便是蕭氏被滅,青陽回來時聽人說,剩下的三大世家已經開始自危。”
“蕭氏被滅,難道不是先生指使?”慕山忽而覺著有些疑惑。
“回攝政王,蕭氏被滅之前,青陽並未見過歌鳳缺,想來是他自己做的決定。”過清司思及此事,當聽聞蕭氏被滅時,也是一驚,因為這並不在他近段時日的計劃之中,定然是歌鳳缺擅作主張,滅了蕭氏滿門。
“他雖心急了些,卻也無礙,畢竟蕭氏終歸是要除去的。”慕山聽後,心中明瞭,也替歌鳳缺說了幾句話。
“是,青陽也並未因此責怪他。”過清司頓了頓,“只是他此舉不免有些輕舉妄動,且他此次用的是我聖嬰教的武功,一眼便能叫人看出,想要以此來挑動其餘世家的矛盾,怕是不能了。”
過清司知道,歌鳳缺定然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心只想著報當年之仇,並未思慮到這一點。
“他想報仇,此事也無可厚非。”慕山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指節上所戴的指環,“只要最終的目的,是使得五大世家一一消失,用魔教的武功便也不是不可。”
“還有一事,青陽得知,前段時日在冥海邊,聽聞有幾名裴氏和蕭氏的弟子因欲圖在冥海尋找龍淵劍而爭執起來,後來來了一位老人同青年,裴氏的人將那老人打死後不知為何也喪命於冥海。”過清司並不知道打死裴氏的人便是歌鳳缺。
“老人與青年?他們為何要這般做?”慕山想知道的是,那老人和少年難道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值得裴氏的人動手?
果不其然,過清司接著道:“據傳,那老人和少年似乎皆是冥海鮫人。”其實此事並非過清司聽聞,而是他得知那老人與少年的樣貌後,自行猜測罷了。
“鮫人?那他們必然知曉冥海海底是否有龍淵劍的存在。”慕山思及當日讓過清司放出訊息,稱龍淵劍就在冥海海底,實則連他自己也並不清楚,龍淵劍身在何方,若是能夠找到那鮫人,那麼必然不失為一條線索。
“不錯,青陽也是這般考慮的。”過清司點點頭,不過,即便是得知了龍淵劍的訊息,他也不會先來告知慕山,而是要先自行去檢視。
“本王會派人循著這訊息去查的,先生便不需為此事勞神了。”慕山的心中也自有算盤,“接下來,便聽聽本王要告訴先生的訊息吧。”
“青陽洗耳恭聽。”過清司不在穹武的這段時日,因要事纏身也並未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關於紅貘的。”慕山頓了頓,見青陽抬眸,這才接著道,“那日在穹武山莊,本王見到了逍遙宮宮主荀清歡,並將她與她的徒兒荀鈺請到了宮中。”
“這紅貘可是當真在逍遙宮中?”青陽迫切地問到。
“的確在逍遙宮中,本王也與荀清歡交換了條件,就照著先生所說的讓她將紅貘借予本王,而本王則會讓她與自己的阿姊見面,且將先生派人作假的信物也交予了她。”慕山說到此處,想著此事本應是要成功了,但最後卻被荀鈺攪混了,便有些氣滯。
“那麼荀清歡既然答應了將紅貘借予攝政王,可有告知攝政王何時送來?”
“先生先聽本王說完。”慕山不由得蹙起了眉頭,“荀清歡雖一口答應,不過荀鈺卻是機警萬分,他提及了棲凰琴,先生可知?”
“棲凰琴?青陽倒是未曾聽說過。”
“他說紅貘要控制人的夢境,需要要棲凰琴奏曲為介,如若不然,即便是有了紅貘也是無用。”慕山頓了頓,“然而這棲凰琴,他逍遙宮卻是沒有,需得本王自己去尋,待本王尋到的那一日,他們便將紅貘帶來借予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