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山的山脊上,夕陽剛剛落下,映出漫天的晚霞。
“這次來天元的人一共有六個,他們的檔案在這裡。”
一個黑衣的年輕人遞上了一疊密封的信封。“洛陽、野澤……都是些本堂也赫赫有名的刀啊,看來是一次大行動,這次我需要給他們提供什麼幫助?”
回話的人是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粗獷的臉上滿是不修邊幅的胡楂,一頭短髮豎著炸開。身上只是隨隨便便地披著一件灰色布袍,露出古銅色的厚實胸肌。
“你需要的只是帶領他們,完成這個任務。這次的行動,你是守望者。”
黑衣的年輕人揚起嘴角,淡淡地笑著。“我是守望者?”
老六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守望者是天羅的刺殺行動裡負責對漏網之魚補刀,或者對那些失手的刀滅口的人。
而自從成為天元聯絡人以後,老六已經很久沒有直接參與刺殺行動了。
“是的,這是本堂的秘印手諭。”
年輕人盯著老六的雙眼。“我明白了,這幾把刀什麼時候到?”老六避過對方咄咄逼人的而目光,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四月初五。”看著那個年輕人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巷尾,老六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這個人是誰?年紀不大但是在天羅堂內部的地位卻不低。
就連他這個天啟聯絡人也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難道是……不,不可能。
老六輕輕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這個可笑的念頭。他決定去永樂坊的花街逍遙一下,這樣他的頭也許就不那麼痛了。還有兩個月,希望來的這六把刀別是些讓他頭更痛的傢伙啊。他攤開了那個年輕人最後留下的那張密箋,想要看看這次行動的目標是誰。
媽的!老六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痛了。
六把刀,殺七個人。
周匡帝聖王十一年,三月二十八,天元城南一百里,官道。
一輛紫色織錦馬車被十數個衛兵簇擁著,緩緩北行。
如果說拉車的兩匹北陸良馬還體現不出車主的身份高貴的話,隨行的眾多家奴和鎧甲精良的衛隊則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衛隊前方兩面飄揚的黑幡大旗,一面是星辰與月的徽記,一面寫著大大的平字。
車內坐著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黑色的寬袍上星辰與月的徽記用銀絲精細地勾勒出來。作為前去扶植淳國傀儡國主的幾個人之一,陶之關現在急著回到天元,幾日前的那場刺殺他還歷歷在目,若不是隨行的秘術師手段高明,現在他早已經是一個死人,而那個秘術師最終也只是和刺客拼得個兩敗俱傷,苟延殘喘了兩日就撒手而去。
現在淳國國內局勢大亂,他連續幾次飛鴿傳書,都未能得到回應,不得已只好親赴天元尋求幫助。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天元已在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