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尚幼,可是從沒有見過這三十萬鐵騎齊齊勒馬衝鋒鑿穿敵陣的鐵血剛烈。
沒有見過這三十萬人齊齊策馬揮刀的意氣風發,沒見過這三十萬人只是展手一刀便有不知多少顆人頭紛紛砸地。
你啊,沒見過這三十萬人的大風流啊!”
碩風大君聽完阿蘇勒喃喃所說,猛然間高笑,手指點點阿蘇勒豪邁說道,說到最後鬢髮已有半點斑白的碩風大君眼神中也是露出深深追憶嘴中聲音也是漸漸低落。
阿蘇勒望著剛才突然意氣風發的阿爸,再見到阿爸最後的喃喃,一時間心間不知生出了何種情緒,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好似身子就塌下來了。
“阿爸,我會見到的!我會親眼看著他們,勒馬衝鋒,拒馬殺敵!親眼看著我碩風威加海內,八方拜服!”
阿蘇勒將原本低著的頭猛然間抬起,定定看著眼前的碩風大君,斬釘截鐵般說道。
“哈哈哈,好!好!好呀!十世之仇,猶可報矣!身前事做盡,且不管他身後如何!”
原本悄然間好似被壓彎了腰的碩風大君,在聽到耳邊自己兒子所說之後,神情大動,嘴唇微顫,看著阿蘇勒大笑著說道。
“你可知為何我碩風無論境遇兇險到那般,戰況慘烈到何種地步,這三十萬人始終不退不散,人人求死,人人向前,直至戰罷!”
碩風大君面色放緩,如雄獅一般的眸子盯著阿蘇勒問道。
“可是我碩風軍法嚴酷!一人退則一率死!一率退則一隊死!一隊退則一衛死!一衛退則斬主將!”
“哈哈哈,治軍若只嚴苛那就是怒海一小舟,時刻有傾覆之禍!再說!”
“可是我碩風厚待士卒,家中一人參軍者,輕賦稅,免徭役,若有戰死家中賜十金,牛羊十頭!”
阿蘇勒說完之後便抬頭看向自己阿爸,只見碩風大君輕輕斜靠身子,點了點頭笑道。
“治軍一事,你剛才已經體悟了些許,其實不過足食足兵足信,賞必行,罰必信,恩威並施,上行下效之說。
我當初曾說高官厚祿只需拿人頭軍功來換,好男兒功名只從馬上取!
正是因為我碩風無軍功者不可為官,不得厚祿,所以每逢戰人人求得向前賺取軍功。
再者我立下森嚴軍法,規範軍中嘉獎賞賜,士卒軍功無人敢貪墨剋扣,士卒人人心中明晰,所以戰事勇猛!
其三我厚待士卒,我現在知曉外面站著的每一位隊率以上將領人的姓名,特徵,家中情況。
影子帳每一人第一件頭等大事便是負責監管自己區內參軍人家大小事務,若是有一點蒙冤不白之處,當即緝拿肇事者處置以嚴酷刑法!
戰死者有厚賜撫卹,厚待其子嗣,鐵浮屠白狼騎等軍,更是父死子替,兄死弟及!
人從來是不怕死的,只要能死得更有價值,我現在親手該了他們這個機會!
這就是為什麼我碩風鐵騎為何是十數年來能馬踏草原,威壓北陸的原因。
因為,這三十萬人,人人不懼死,人人逢戰求死。
這是我親手養出來的三十萬匹狼!你現在知道了嗎!為什麼會我在軍中有如此威望,狼雖兇殘但知護主!”
說到最後,碩風大君一雙眸子睥睨盯著阿蘇勒,面色潮紅語氣慷慨激昂,霸氣無比的說道。
阿蘇勒心神震動,嘴巴微張盯著眼前猶如虎踞一般的阿爸,半晌說不出話來。
“走,讓這三十萬匹狼,見見他們的新狼王!”
馬車已經走至了碩風騎軍組成的大圓外側,馬上有騎軍露出一道空隙,讓出馬車和馬車身後人潮通行的道路。
阿蘇勒心中波瀾起伏,細細思考著阿爸之前所說的話,聽到耳邊更加濃烈的砸胸的鐵甲聲,阿蘇勒一旁的碩風大君大笑一聲,豪邁說道。
阿蘇勒還未答話,便被猛然間起身的碩風大君,一把拉出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