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號,交高考志願。
第二天,陳楚良就和老爸一起回了旺山老家。
陳楚良的老家在旺山縣伏牛鄉花溪村,這裡距離縣城六十公里泥濘山路,四面環山、道路蜿蜒,有些地方甚至連電都沒有通,照明都還使用蠟燭,純原生態。
就這麼一個貧瘠荒涼的地方,卻是根之所在。
上一世,陳楚良只回過一次,那是他捧著老爸的骨灰返鄉安葬。這一世,和老爸一起回來,父子兩坐在拉貨的農用拖拉機上,聽著老爸唏噓當年他讀高中,每個月就這種山路,來回走兩次,不管打雷下雨,從來都不會畏懼。那時候,他只想考全中國最好的大學,走出這片天地。
陳楚良讀懂老爸對命運的不屈。
他如今也是。
老爸在家中排行老三,爺爺奶奶早已經去世。老家最大的長輩,就是陳楚良的大伯,剩下三位一個是四叔,一個是嫁在本鄉的六姨,還有一個八姨嫁到了隔壁鄉鎮。
老爸家有八兄妹,但是長大成人的就只有5個。那個年代的孩子並不好養活,能有5個孩子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陳楚良和老爸回老家住在四叔家。
聽說他們要來,四叔連夜叫四嬸拿出他們大兒子結婚孃家人陪嫁的新床單把床都給鋪好了,大伯、六姨、八姨,以及兩位都是鄉鎮公務員的姨夫,全都守在四叔家,等著看陳楚良。
沒辦法,這是他們家老四第一次帶兒子回來。
老家的親人都很熱情,那種熱情,是溶在骨子裡面的血緣,沒有一點功利之心,淳樸的讓人覺得回到這裡就是落葉歸根。
尤其是陳楚良的六姨、八姨,簡直就是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裡,像小孩子一樣寵著他。
按照他兩位姨的話說,從小就知道有陳楚良這麼個侄兒,就是沒抱過,一眨眼都那麼大了。
一陣唏噓感慨!
儘管見過他們也只是在上一世,但陳楚良並沒有任何生疏。
相反,他非常喜歡這種氛圍。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還有滿屋子的親情。
人的一生不就是追求這些東西?
最好再養兩條狗就滿足了。
陳楚良如此想著。
他待在老家,村裡兩條小黃狗,對他沒人外來人的敵意,反而親暱的跟在他身後,不管陳楚良去哪兒,都充當忠實的保鏢。
這種雞犬相聞,安寧靜怡的生活,讓陳楚良第一次放下複雜的心情想了很多問題。
他重生後,激進的性子,甚至隱隱之中,被老家山村的寧靜,給撫平了一些浮躁,整個人看起來更沉穩了。
來到老家的時候正是農忙時節,老爸和四叔四嬸去山裡面扳玉米棒子,老爸一身農夫短打裝扮,做農活一點不述。
陳楚良本來也想加入,但是被四嬸攆了回去。大概意思是,他陳爸小時候就是做農活長大的,陳楚良從來沒碰過,年紀小,怕損了身體。
好吧,陳楚良就只有每天遊蕩在小山村裡面,逗逗狗、看看鳥,順便去四叔家果園子裡面摘幾個水果。
這一天,陳楚良坐在四叔家果園裡乘涼。他旁邊,昨天才從旺山縣城回來掰玉米的堂弟陪著他。
四叔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陳遠去年結婚和老婆去沿海打工,小女兒陳玉才8歲,黃毛丫頭一個,還在讀小學二年級。還剩下的二兒子,名字虎的一比,叫陳龍,和陳楚良年齡差不多,比他小兩個月。
這傢伙初中沒畢業,就在縣城裡面跟著泥瓦匠師傅學手藝,十八歲就已經是老油條的樣子,隨身帶著煙,遞給陳楚良一根問他抽不抽。
“哥,你在高中耍女朋友沒有。”
兩兄弟在果園裡坐著。陳龍叫陳楚良哥,血緣親情,就算是很多年不見,叫出來也覺得親切。
陳楚良笑著說:“耍了!”
這傢伙眼睛亮起來:“有沒有我們村花小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