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迎著陽光望去,看到的是一張慈祥而不失威嚴的青年人面孔。
青年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突然笑了起來。
“爸爸……”呂東辰回過神,下意識地低聲呢喃。
“爸爸。”琪琪有些疑惑地眨巴著大眼睛,“爸爸的爸爸是誰呀?是爺爺嗎?”
呂東辰笑了,眼眶突然有些紅潤,前世從未感受過父母親情的他,突然很想見一見剛剛片段裡的青年,也就是這具身體的父親!
“是啊,是爺爺!”呂東辰摸了摸琪琪的小腦袋瓜,“有機會的話,爸爸帶你一起回家,認識爺爺!”
“太好嘍,原來我也有爺爺啊!”琪琪興奮地跳了起來,快樂地像只小松鼠。
呂東辰笑了笑,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個片段會突然蹦出來,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在告訴他,他在這個世界裡還有親人,還有疼他、愛他的人。
把手裡的木吉它放到一邊,呂東辰扭頭對觀眾們說道:
“四年前,在尚鹿的某一個四合院裡,有一個年輕人和父親在吵架。
父親希望年輕人去學醫,去繼承家族的事業,而年輕人卻想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兩人分歧越來越大,最後年輕人背起行囊,離家出走。
憤怒的父親,越見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無奈和苦澀,他沒有阻攔兒子,只是痛苦地放出氣話:走了,你就永遠別再回來。
年輕人很倔強,四年了,從來沒有和家裡有過任何聯絡,他只是一味地在心裡責怪自己的父親,一味地埋怨父親不支援自己的夢想。
可是,年輕人不知道,小時候能夠把他放在脖子上奔跑的父親,腰越來越駝了;原本黑如墨汁的短髮,也已經添上了斑白;當年那雙溫暖的大手,也越見粗糙、佈滿皺紋……”
“呂東辰,這是在說你自己嗎?”
“原來,我的呂東辰是這樣離開家裡的。”
“嗚嗚嗚,他的父親為什麼不支援他啊?”
直播間的觀眾們,全都被呂東辰的話感染了,他們從沒有想過,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歷。
螢幕上,危若志的臉上出現了冷笑:“哼,又在打親情牌了!誰知道你是怎麼離開家裡的?這次歌曲好壞,完全在王彬劍,就算你感動了直播間的觀眾們又怎麼樣?哼,白費力氣而已!”
遠在上千公里外的尚鹿,明崇區某四合院裡。
呂樹仁躲在書房裡,笨拙地捧著平板電腦,戴著耳機在觀看呂東辰的直播。
“呂樹仁,呂樹仁,東辰剛剛說的……”這個時候,呂母突然捧著手機衝了進來。“你,你也在看?”
被妻子猝不及防的闖入給發現秘密的呂樹仁,有些慌張地把平板電腦,螢幕向下地倒扣在了桌子上,顧左右而言他道:“那個……你說什麼呢?什麼在說我?”
“呂樹仁,你藏什麼?”呂母疾走兩步,把平板電腦翻過來,“你不是不關心東辰嗎?現在怎麼在看他的直播?”
被拆穿了,呂樹仁乾脆承認了:“就看了,就看了,怎麼地吧?犯法嗎?”
“呵呵,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呂母輕捶呂樹仁的肩膀,道:“你看到那個小姑娘了嘛?那是咱們的孫女,叫琪琪。”
“是你孫女,不是我孫女!”呂樹仁嘴硬道,“你進來做什麼?出去,快出去!”
“你這倔老頭子!”呂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見妻子出去了,呂樹仁趕緊把門給擰上,看著直播間裡,琪琪歡快跳動的小身影,樂呵呵地嘀咕道:“我孫女長得可真俊吶!像東辰,像東辰……”面對狂發彈幕的觀眾們,呂東辰並沒有理會,他繼續說著屬於自己的故事:
“後來,年輕人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他終於開始明白了父親兩個字的含義,也開始明白了當年父親對自己的期許。
現在,他突然醒悟過來,當年自己的離開,對父親的傷害有多大?或許父親想要的只是一個道歉,只是想要聽年輕人說一句:對不起!”
說到這裡的時候,呂東辰站起身來,走到了音樂陽臺擺著的那架鋼琴前:“你們現在應該猜出來了吧?沒錯,我就是當年那個叛逆的年輕人!”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呂東辰臉上露出了微笑:“本應該拿起手術刀的手,現在卻用來彈奏鋼琴,或許,這就是我一直以來堅持的‘叛逆’!”